第二十八回 赈灾情急抱病面圣 盼孙心切懿旨册妃[第4页/共9页]
“在娘面前,你还想瞒甚么?”李太后晓得儿子的心结,便把口气和缓下来,言道,“钧儿,为娘的没有难为你的意义,只是抱孙心切。”
“母后,儿实在没有相好的。”朱翊钧仍一口否定。
“叫花子哄抢店铺,那就不是叫花子了,应当是强盗。大伴,你说是不是?”
迎儿服从,姗姗上前将朱翊钧扶回到本来的位子上坐下。李太后用垂怜的目光看着儿子,问道:
朱翊钧本还想多酬酢几句表达慰劳之意,但看到张居正难受的模样,只得从速问道:
李太后说得斩钉截铁。冯保从速告别,他要派人到太病院传旨。
“甚么,张先生,他在那里?”
张居正说了这半日的话,早已坐不住了,他很想就着椅背躺一躺,但又怕失了人臣之礼,硬撑着挺直腰板,忍着愈来愈烈的疼痛问道:
“母后,如许是不是过分了?”朱翊钧谨慎问道。
“不消了,”张居正略一深思,答复说,“贺维帧的本子,讲的是叫花子肇事的颠末,这个,想必冯公公的陈述也很详细。臣在这里要说的,是应当如何措置此事。”
冯保道:“太病院的话,的确不能当真。但他这一讲,若传出去,岂不摆荡民气?”
“儿每天都派人去,”朱翊钧一副惟命是听的模样,俄然又漫不经心补了一句,“传闻张先生有卸职之意。”
“这类病,当不致有生命之虞吧。”
“眼下大臣中,谁有这个才气?”李太后嘴一撇,不屑地说,“麻雀儿生鹅蛋,能成吗?”
瞧着儿子的窘态,李太后扑哧一笑,挖苦道:“没有没有,看看你那张脸,都红得像灯笼,快奉告我,你瞧中谁了?”
“钧儿,看你这身衣服如何穿的?龙袍下摆都打皱了,你身边的那些牌子,是如何摒挡的?”
这一问高耸,朱翊钧浑身一颤,忙回道:“没有,真……的,没有。”
“死的是兵士还是叫花子?”
“平常没办过。”
“熟谙。”朱翊钧勾着头不敢看人。
“是的。”
“一次就有动静,这申明你们两个有缘。”
张居正听出皇上既同意他的分解,又有所顾忌,但他明天已没有精力来议论这一题目,只就事论事答道:“昨夜因为调了京营的一千兵士前去弹压,局势才节制住,但现在聚留都城的乞丐流民,少说也有好几万人。这些人并不是用心肇事,只是想有口饭吃,对他们施加武力,终是失道之举。臣建议不要强行摈除他们,先在城里头多开几处粥厂施助,使他们的情感安宁下来,然后当即张榜布告,减免京畿受灾数府两年的赋税赋税,已经强行征收的,一概退回。别的,告急敕谕户部,调运通州仓存贮的漕粮,解往以上州府施助抚恤。”
“大抵有……三天吧。”朱翊钧脸红红地支吾道。
“真的看不出来?”
“要不,朕命人去西暖阁把本子拿过来。”
不一会儿,便见尚仪局女官容儿领了一个侍女出去。朱翊钧一见这侍女,便是那一年在曲流馆被他铰了头发的巧莲,顿时恨不能找一条地缝儿钻出来。李太后表示让巧莲挨着她坐下,然后问朱翊钧:
“但是,他病得这么重,像昨夜叫花子肇事,他抱病措置,彻夜不眠,明天在恭默室,他疼得差一点儿昏死,儿见了,的确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