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赈灾情急抱病面圣 盼孙心切懿旨册妃[第3页/共9页]

“有这么严峻吗？”朱翊钧惊诧问道。

李太后说得斩钉截铁。冯保从速告别，他要派人到太病院传旨。

“瞧……”朱翊钧舌头发僵。

当天下午，午膳过后稍事歇息，朱翊钧刚到西暖阁坐定，正说派人前去张居正家中探视，忽见慈宁宫随堂寺人出去传话，说是太后娘娘请皇上畴昔叙叙话儿，朱翊钧不敢怠慢，忙撇动手头事情，乘了肩舆来到慈宁宫。

“是是，老奴不该多嘴。”冯保将手上拿着的茶杯往茶几上悄悄一搁，朝张居正歉意一笑，说道，“张先生，我们还得想体例，让供用库多少增加一点儿支出。”

朱翊钧听出母后的话有些刻毒，顿时有了大祸临头的感受，仓猝朝母后跟前一跪，言道：

“巡城御史贺维帧的告急条陈还未读到？”

“张先生积劳成疾，依儿来看，一时可贵病愈。”

“娘……儿说错话了。”

张居正所坐的椅子固然垫了锦褥，他仍感觉屁股上大便口硌得生痛，但他强忍住，尽力挺直腰身答道：

冯保接着说：“传闻皇上想从云南买铜铸钱，工部右侍郎钱普上本奏说不成。”

一句调皮话逗得朱翊钧一乐，也凑趣儿言道：“大臣中，多数人都是吝啬相。”

张居正听出皇上既同意他的分解，又有所顾忌，但他明天已没有精力来议论这一题目，只就事论事答道：“昨夜因为调了京营的一千兵士前去弹压，局势才节制住，但现在聚留都城的乞丐流民，少说也有好几万人。这些人并不是用心肇事，只是想有口饭吃，对他们施加武力，终是失道之举。臣建议不要强行摈除他们，先在城里头多开几处粥厂施助，使他们的情感安宁下来，然后当即张榜布告，减免京畿受灾数府两年的赋税赋税，已经强行征收的，一概退回。别的，告急敕谕户部，调运通州仓存贮的漕粮，解往以上州府施助抚恤。”

“叫花子哄抢店铺，那就不是叫花子了，应当是强盗。大伴，你说是不是？”

“有，”张居正虽在病中，却仍然神态严峻足以慑人，他沉缓言道，“昨夜事起以后，贺维帧跑来臣家禀报，臣让他找了两个叫花子劈面扣问，才得知一些真相，是以，臣一早晨都睡不着。”

冯保答：“兵士死了一个，是个哨长。叫花子死了两个，一其中年男人是打斗打死的，另一个老头儿在慌乱中让人踩死。”

朱翊钧说着，就把上午会晤的环境大抵作了禀告，李太后听罢喟然一叹，言道：

转眼工夫，便见冯保急仓促跑了出去。不等他禀事，李太后先向他通报了迎儿册妃的事，冯保实在早就晓得迎儿有身的事，只是李太后不提，他就不敢冒昧乱讲，这会儿听了，便满脸堆下笑来向皇上道贺。朱翊钧感觉事情太俄然，越是道贺他越是尴尬，因而拦了冯保的话头，问道：

迎儿满脸红晕，那模样是既羞怯又镇静，扭捏了半天，才喃喃说道：

“有甚么过分的，要想不泄漏风声，只能如许做！”

“元辅，您曾多次传授牧民之术给朕，让朕明白‘民不畏死，何仍旧死惧之’的事理，还让朕晓得君轻民重的驭国之方，现在恰好用得着。只要老百姓安居乐业度过灾害，朕少花十万两银子又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