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说龙袍李太后动怒 送奶子冯公公示敬[第4页/共10页]

冯保趁机撺掇：“依主子看，朱衡这是自恃三朝元老，全不把万岁爷放在眼里。”

“你另有何事？”

“主子服从。”冯保应道。

徐爵说着就把那只精美小巧的陶壶递了过来，冯保欠起家子接过陶壶啜了几口，舒畅说道：“和牛乳比起来，此人奶要好喝很多。”

“是的，本日是燕九节，主子去白云观主祭。”冯保毕恭毕敬答复。

“今后，哼，今后你再敢混闹，做那些花里胡哨儿的事，谨慎我扒了你的皮！归去吧。”

“主子已同李高讲过，要让钦天监派人去复勘。”

“是最小的。”

“都吃过了？”

“此话怎讲？”冯保一瞪眼睛。

冯保长于引而不发震慑部下，见吴和闷头闷脑痴坐着，又诘问了一句：

“传闻这小凤儿生得斑斓，一双杏眼儿又黑又亮，煞是都雅，你如何摽上的？”

“是，小的明日就到郝员外府上去。”

冯保与容儿，便陪着李太后挪步到了东暖阁。还没进门，就听得蹲在紫檀架上的那只被小皇上赐名为大丫环的白鹦鹉，伸着脖子喊道：

容儿是李太后跟前最为得宠的女官，她未曾开口说话前，冯保内心头直打鼓，他怕容儿打横炮搅黄结局，倒是没想到容儿讲出这么一个绝妙的例子。他顿时感觉这容儿比甚么时候都娇媚敬爱，不由得赞叹道：

“是的，他扮成个道人模样，穿戴件玄色大氅，手中拿着根‘替天行道’的幡竿儿。”

“这是你的主张？”

“这也叫主张？猴顶灯！”冯保一拍椅子把手，没好气怒斥道，“皇上若肯发旨，还要你们来筹议个啥？朱衡这老屎橛子，早已把本子递到皇上那儿去了。”

“传闻你有了对食儿？”

“是，是的。”

正在临摹王右军《兰亭序》的朱翊钧，一听白鹦鹉的叫喊，赶快搁笔。李太后一行已是挑帘儿走了出去，孙海与客用从速跪了下去。

“当然。”

冯保坐久了腰疼，站起家来在客堂遛圈儿，把吴和晾在那边不看也不问。急得吴和抓耳挠腮，满脑筋胡思乱想却又不敢透暴露来。冯保遛够了，坐回到椅子上呷了两口热茶，这才看了吴和一眼，慢悠悠问道：

“哎哟，岂止合法度，万岁爷照这么练下去，书法必定要独步千古呢，”冯保一张面团儿似的脸上，堆满了媚笑，“太后，你看万岁爷临摹的这个永字，点勾撇捺，都恰到好处，精气神无一不佳，纵是王羲之再世，也不过如此。”

“是的。”吴和畏谨答道。

“主子不晓得，”冯保觑了一眼李太后，摸索着问，“要么，主子去问问张先生？”

“明儿个你问他，究竟要几只船，再有个把月，鲥鱼厂的船就该出河了，要早做安排。”

“这就是了，一个穷光蛋当了一年半的内官监掌印，就变成了大阔老，又买宅子又买祖母绿，顺手甩出去就是一万多两银子，这叫外人如何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