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赐你一杯鸩酒(下)[第2页/共4页]
段须眉不紧不慢喷出了一口酒。酒雾迎上牛毛针。
“贺谢两家是甚么干系?你与谢郁又是甚么干系?”忽听身边一道声音发问,语声清冷。贺修筠一怔转头,见发问之人竟是段须眉,面色非常欠都雅。
二人站这半晌早已引发主桌重视,东方玉起家向贺修筠抱拳道:“贺楼主,请来此就坐。”
现在这大厅当中,唯段须眉一人黑发如瀑,唯她一人鬓边丝只白一缕,一干人等双鬓都已斑白,东方渺、花溅泪七人更加夺目,直如暗夜当中,漫天繁星。
东方玉闻言一愣,低头瞧了瞧本身发色,便也呆住了。
七人一招未中,瞬息间已转换招式。花溅泪手中折扇扇开,扇出一蓬牛毛般的细针,朝段须眉吼怒而去。
将近中午,宴客堂中已坐满来宾,贺修筠领着段须眉穿行其间,还是引来各色谛视,却按例无人上前搭讪。直走到离主席不远的位置,贺修筠这才站定,目光自席间一干人等扫过,有些绝望的咦了一声。
贺修筠知段须眉性子别扭,不时为他布菜,某一回回身之间面前忽的被甚物闪了一闪,她微微留意,忽的轻咦一声:“东方庄主,你鬓边何时生出白发?我先前竟未重视呢。”
他一句话说完,厅中便有七人同时动了,恰是现在与他同坐一桌的七人:东方渺、东方玉、慕容承、龙腾、段天行、方愁、花溅泪。
段须眉眨了眨眼,蓦地竟轻笑出声:“这真是……太好了。”说话间渐渐地,收回了放在她颈骨间的那只手。
颔一点头,贺修筠道:“中间是花溅泪花堂主?”
在场之人再不敢自傲凭东方七人便能一举拿下段须眉化解此番变故。方才宥于中毒不敢擅动之人现在纷繁握了兵刃在手。大厅中寒光乍现,叫人不敢逼视。
身材却俄然高山拔高了数尺,堪堪避过七把兵刃号召。
贺修筠面上又暴露几分罕见的不美意义,微红了秀颊点了点头。
他有多大?可有二十?
这话放在平常之时不啻高山一声雷,放在此时,世人却哪有精力来存眷?
仿佛对世人这番心机了然于怀,花溅泪忽向贺修筠笑道:“以贺谢两家干系,你我虽初度见面,花某却并不当蜜斯是外人。但是刚才花某向蜜斯见礼,却不因蜜斯身份高贵,全为感激贺楼主冰雪皆肝胆,仗义疏财,望岳楼多年暗助登楼惩奸除恶,救济民生,施恩不望报,恰是侠义之表率,令我辈如何不心折?”
再未几言,好久段须眉喉中收回一声极短促的嘲笑,几是咬牙切齿挤出两个字:“……很好。”
东方渺七人确拿不下段须眉。
她现在就在他掌中。
沉默半晌,贺修筠道:“我看到了众位脱手的景象,我不肯在景象未明之前减轻毒发。”
东方玉本来乌青的神采,顿时便化作惨白。
东方玉面色乌青:“中间究竟是谁?与我东方家有何仇怨?即便当真与我东方家有仇,冲着我来便是,为何要在家父寿宴上布下如此剧毒?本日这厅中统统人皆因我东方家邀约而来,我一家出事不打紧,却不敢连累别人!”
花溅泪微微色变,不动声色上前两步。
席间觥筹交叉,宾主尽欢。
第一次问时,贺修筠漫不经心对付了他。这一次问,他态度比第一次好,语声也比第一次更和顺。但世人毫不思疑,贺修筠若说错一个字,那一段纤细的脖颈下一刻便要了断朝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