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魄名人的聚会[第4页/共4页]

“三好、六角以后，无人再能专美近畿。如此佑光殿身为幕臣，亦是大有可为。”汎秀顺着对方的意义揣测了几句，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如许的话，我倒应当再饮三壶。”汎秀也随口调笑了一句，“物价固然贵了些，总赛过烽火四起，荒漠无人。”

看着在后代只能算作小镇的安然京，汎秀并无多少闲逛的表情。但是要做些闲事，却也见效甚微。无人举荐，想要拜见四周的幕臣和着名流士，不得其门而入。

朝山日乘双手合十，低头念诵佛经，汎秀的目光转到另一人身上。

“所谓相人之术，想必佑光殿也是不信的……”

再聊下去，不由又回到剑术的话题上。

“说句僭越之言，佑光殿觉得故左府（足利义晴）比之当今公方如何？”

京都固然破败，却还是藏着很多冬眠的权势，若不见地一番，此次京都之行未免可惜。何况对方是身份确切的幕臣，本身又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军人，想来是不会有甚么伤害的。

“汎秀殿请进！”佑光笑而不答，只表示汎秀先行。

“尾张大人（织田信长）同一邻国犹是年初，想必汎秀殿对此也是深有体味。”谈及战祸，佑光面色微微一黯。

“关东的局势，亦是狼籍不休。”身为上野人的沼田放下杯子，正色道，“十四年前，河越一战，关东二杉与古河公方联军，终败于北条氏之手，业已腐朽的老树，连最后的躯干也被折断，七年之前，上杉家世代居城平井城亦殁于敌手，只能寄人篱下……”佑光一声长叹，不再言语。

“春日公然是感念之日，让汎秀殿贻笑了。”佑光长叹一声，转而展眉轻笑。

藏人佐悄悄嘲笑一声，又看了看汎秀，倒是毫不避讳地开口道：“丸目长惠被主君摈除，皆因开罪少主之故，上野助又何必为我粉饰呢？”

“藏人佐，佑光又来叨扰了！”

方樽半空之时，已是坦诚相对，无话不谈，全无防备之意——并非不通情面油滑，而是没有需求，这也算是身处低位的好处。沼田佑光在幕府当中，只要四十贯的俸禄，可谓人微言轻，平局汎秀在尾张倒是略有些名头，不过到了京都，也与其他的外来军人全无半点不同了。

信长上洛所带的侍从数十大家，除留下部分侍卫以外，其他闲暇人等，天然不能错过可贵的入京机遇。金森借机拜访了四周的茶人，村井前去幕府剑术师范吉冈宪法的道场观光，蜂屋则是在兼职贩子的布羽士那边遴选奇怪的舶来品，凡此各种。

“日乘大师身在江湖心忧庙堂，亦是幕府肱骨。”佑光俄然插话道。

“这位，是信浓的小笠原长时先生，现任幕府弓马教习。”沼田佑光的先容适时地响起。

“哦？日乘大师亦是幕臣吗？”汎秀随口问道，登用交际僧是大名的常事，但是朝山日乘现下名声并不显赫，作为幕府的代表，仿佛还不敷资格。如果代表出云的尼子家在京都活动，倒还符合道理。

“朝山日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