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拿长沙协副将清德开刀[第3页/共6页]
曾国藩参劾清德和保奏塔齐布的事很快传到清德的耳中,他又急又恨,跑到鲍起豹那边,先不提参劾本身的事,而把营兵对曾国藩盛暑练习的怨气,添油加醋地衬着了一遍。他成心教唆说:"鲍提督,兄弟们都在说,我们到底是受提督批示,还是受团练大臣批示?兄弟们跟曾国藩讲,鲍提督爱兵如子,三伏、三九天都不在营外练习,只在营内讲兵法。曾国藩不但不听,反而说您老治军不严,姑息放纵,养了一批老爷兵。"鲍起豹本是一个骄悍昏庸的武夫,一贯看不起文官,听了清德的话,勃然大怒:"曾国藩是个舞弄笔墨的文吏,他懂甚么带兵练兵!朝廷尽用一批文官当团练大臣,真是笑话!曾国藩竟敢耻笑我治军不严,他懂不懂,哪有盛暑练兵的事理?六月天牛尚不消,何况人?这那里是练兵,这清楚是虐待士卒。"清德见鲍起豹支撑他,暗自对劲,因而提起参劾的事:"六月初八日是贱妾的生日,又恰是会操的日子,卑职想天这般热,故意让兵士们歇息一天,在家躲躲热。曾国藩竟然叫他的团丁到我这里盘点人数,几小我上街,几小我在营,几小我帮我办酒菜。上了一本给朝廷,要撤我的职,让塔齐布来当长沙协的副将。""岂有此理!参劾军中大员,事前不颠末我,就上奏朝廷。他曾国藩读没读过大清军律?张制军不在这里,就是骆中丞也不干预营中之事,何况这撤换二品大员的大事。真是欺人太过!"鲍起豹气愤起来。
"骆中丞,这曾国藩做事,也未免过分度了吧!"不久前才从衡永郴桂道任上汲引发来的陶恩培,拿着曾国藩写给他的信,来到骆秉章的签押房。
个把月后,除塔齐布的抚标中营外,其他营的兵士常常缺席。比来一段期间,上操场的绿营兵越来越少了,抚标中营也遭到影响。曾国藩对此很恼火。尤使他尴尬的是,长沙协副将清德,几个月来,凡会操一概不插手,派人请也请不动。这两次会操,长沙协缺席的又特别多,经探听,本来是清德对曾国藩重用塔齐布很妒忌。塔齐布还是火器营的护军时,清德便已是副将了。曾国藩一来,便保奏塔齐布为游击,比来又保奏为参将,眼看就要与他平起平坐了。清德如何能佩服!他以为这是曾国藩较着地在奉迎满人,想用满人来代替他。是以,清德不但本身不会操,并且对不会操的长沙协兵士也暗中支撑。对于清德明目张胆的对抗,曾国藩非常愤怒。他传闻承平军围攻长沙时,有一次清德竟摘去顶戴,躲到老百姓家里去了。查实今后,便决定拿清德开刀。
"甚么事?"骆秉章问。
"一个兵痞子,志愿卖老婆,与人讲好了,还盖了手模。第二天翻脸不认账,还打得人家半死。状子告到我这里,环境失实,我把兵痞锁拿到衙门来鞠问。半路当中,曾国藩把他截走了,说是一小我才,他要留用。骆中丞,你看这办事另有个端方吗?杀了那么多人,还弄些个甚么站笼,惨无人道。杀人抢人,自行其是,全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如许下去,湖南一省,只要他曾国藩就行了。"陶恩培越说越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