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碧树凋残(3)[第3页/共3页]

她茫然若失，下认识地说：“是人间大恩……”

沐善法师那双眼睛又在她面庞上扫过，然后笑着站起，送他们二人出门去。

水很烫，她手背已经红了一小点。她从速揉着本身的手背，想着方才沐善法师问她的话，只是影象非常飘忽，也不知是真是假，以是一时竟感觉头微微痛起来。

黄梓瑕不动声色，又问：“不知法师前去都城所为何事？”

禹宣沉默看着他，不言亦不语。

世人喝着茶，说着一些无关紧急的话。老衲人老而不朽，妙语连珠，黄梓瑕天然恭维道：“难怪禹兄常到这边来。广度寺的茶和沐善法师，真是绝妙能够清心。”

沐善法师凝睇着她，声音迟缓而降落：“只不知……是甚么恩典呢？”

本来是李舒白在斟茶的时候，有一小滴热茶水，不谨慎溅上了她的手背。

禹宣站起，提着水壶向沐善法师称谢，告别拜别。在临去时，他的目光落在黄梓瑕的身上，游移好久，终究开口问：“两位可要与我一起去么？”

黄梓瑕也合掌向他施礼，在内心暗想，这个老衲人，好毒的眼睛，不晓得他是否看出甚么了。

等沐善法师停下，禅房内檀香袅袅，一时沉寂。

“法师指的，莫非是禅房后的泉水？”黄梓瑕抬手弹弹禹宣带来的水壶，说，“禹兄本日可不就是前来取水么。”

黄梓瑕听他声音绵柔，那边面暖和包涵的意味，让人不由自主全然卸下防备，因而便转头看他。

黄梓瑕随口对付道：“传闻当年法师也曾入京，我想现在京中应与当年并无多大窜改。”

他们走到前无樊篱的山崖边，两人一起回看群山苍茫。飞鸟横渡他们面前的青山之间，长空烟岚横斜。

沐善法师点头道：“恰是，神策军监军都尉，王宗实。”

大中十三年八月，刚好是先帝宣宗归天的那一月。

三人被延请入内，坐下喝茶。

黄梓瑕立时想到了张行英的父亲。当年先皇病重，宫中恰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不但召了各地名医入宫诊视，更有多名僧道入京祈福。而沐善法师当年便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大德高僧，是以被王宗实延请入宫。

禹宣点头，低声道：“是该如此。”他又深深凝睇她好久，见她再不说话，便向世人施礼，回身拜别。

沐善法师游移半晌，才说：“是。”

因而她便故作游移道：“但京中人多说，是端瑞堂一个大夫救治了先皇，让他醒转……”

沐善法师下垂的眼角微微一动，暴露一丝对劲来：“不敢，不敢，只是见过数面罢了。”

“哦，老衲也想起来了，那位大夫姓张……”沐善法师点头道，“当时圣上复苏，我们避在殿外，曾与他互通姓名。只是年深日久，现在已经不记得他的姓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