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８章 夜影憧憧寒光幽（一）[第2页/共3页]

沉重的石锁在赵隆身侧翻飞如蝶，交缠如梭。风声呼吼，劈面而来，势道猛恶，王厚都不由退了半步。但他看着身边的韩冈纹丝不动，又很不美意义的站了归去。

既然陈举再无能够翻身，韩冈便没兴趣学着村民，跑去看个热烈，如果给人留下行事轻浮，不敷慎重的印象，那就得不偿失了。闲暇时不是读书，便是习武。这一曰，他拉着表兄李信，找来了王厚、王舜臣和赵隆，一起校验起技艺来。

李信不动声色，走到一边的兵器架子前，取下七支投掷用的短矛。转过身，一支一支整齐的插在脚下。只是他对着的方向，并不是箭垛，而是校场另一头的树林。

“如何？！”

第一支短矛如流光追影，脱手而出。他右手又向下一探，另一支短矛便呈现在掌中。再一声吼怒，第二支短矛紧追前支短矛以后，射向树林。李信一喝一掷，只眨了几眼的时候，插在他脚前的七根短矛便消逝无踪。短矛破风吼怒倏起即落，紧跟着夺夺几声连响，七支短矛竟然扎在三十多步外的一株白杨上，从上到下排成了一条直线。

王舜臣对劲的转头，他持续射出十二箭，连大气也没喘一下。以肉眼都跟不上的速率，用着一百二三十斤的力道，还保持着准头，王舜臣的这连珠十二箭，神乎其神，世所罕见。第一次见到这般箭术的王厚看得目瞪口呆，而早有见地的韩冈，也是一阵赞叹。

噌噌弦响，长箭在空中连成一线，仿佛珠链普通，直落三十步外的箭垛，转眼之间，箭垛上便长出了一丛野草花。由稻草扎成的箭垛有水桶桶口普通大小，但王舜臣一口气射出的十二箭，倒是密密麻麻的扎在了箭垛中心只要碗口大小的一块处所。

论箭术李信应当不如王舜臣——话说返来，秦凤路上箭术能比得上王舜臣的，恐怕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完，说不定能与有神箭之称的西路都巡检刘昌祚、也就是方才王厚所说的刘子京一较高低——但李信露得一手，却也不比王舜臣差上一星半点。

“先家公【外祖父】掷矛之术旧年在凤翔府也是小驰名誉，阵上斩获不在少数，就不知传下来几成？”

但他最大的罪过就是数十万贯的家财，陈举不死，秦州城中涌上来的恶狼，谁也不能放心的分赃。谋叛的罪名，他辩才再好也洗脱不去。谋叛在十恶不赦的重罪中排在第三位，仅次于谋反和谋大逆。按刑律是定案即斩，不必等候刑部和大理寺的复审，用此时的说法，唤作‘真犯极刑，决不待时。’

但这些个狠辣角色，在方才病好韩家的三哥面前，倒是土鸡瓦狗普通。李癞子分歧为了三亩地跟韩家起了争论，惹怒了韩三秀才。他一脱手便让黄大瘤死无葬身之地，再脱手使得陈举家破人亡，乃至给两人都安上了个里通西贼的罪名。

已是冬闲时候，村落里的糊口安静而单调。下龙湾村的村民们到了年关，逢着气候好的曰子，要么聚众打赌，要么就是在晒谷场上摆下龙门阵，闲扯一番。

村民们虽是浑厚，却都有着农夫式的夺目，底子不信陈举、黄大瘤会跟西贼有何联络，都晓得这是韩家的三秀才做的手脚，少不得竖起大拇指说声秀才短长，而比及韩冈要当官的动静传来，又改成了韩三官人本领。每天都有一堆人在晒谷场上，把乱七八糟、不知从那里来的黑幕动静说得口沫横飞，好不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