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谁言金疮必枉死(上)[第2页/共3页]
“你是哪个县的?文书在那边?要点验的军资又在那里?”韩冈的呈现解了齐隽之困,可他不改平曰声口,拖长调子便要在韩冈身上扒层皮下来。
一名三十高低的军官就跟齐隽面劈面的对峙着,在灯火下,他左颊上杯盏大小的伤疤非常的显眼,而身上另有着血与火的味道。疤脸军官看起来非常心燥,一副火烧火燎的模样:“齐管勾,都监要的酒水不是五坛,是五十坛!统共两千弟兄,你就给个五坛,想让大伙儿喝掺酒的凉水不成?!”
韩冈歉然一笑:“还请殿直稍候,等齐管勾点验后自当交给殿直!”
韩冈接过回执,谨慎的折起收好。他辛苦了这么些时曰,也就是为了这薄薄的一张纸。
韩冈悄悄咳嗽了一声,上前两步,不待通报便跨进了房中:“两位官人,鄙人有事容禀。”
齐隽被溅了一脸口水,神采阴沉得可骇。他是从九品的文官,拍着他桌子的徐疤脸却只是个正九品的右班殿直,是武臣!但在徐疤脸面前,他却硬不起来。很简朴,齐隽他是进纳官,用钱买来的官身,固然从官职上属于文资,但不会有一个士大夫出身的文官会将他视为同僚。莫说是一个正九品的武官,就是还没入品,只要占着一点理,便完整能够不给他半点面子,即便他齐隽在经略司有背景,也不会因着一点较着不占理的小事为他出头。
“韩冈!!!”
阴着脸,暗自发狠了一阵,齐隽在徐疤脸不耐烦的催促中,一把抢过韩冈手上的文书,看也不看就在最前面署名画押。又顺手写了一张回执,盖上印,递给了徐疤脸:“短了少了,也别来找本官。”
可惜王舜臣并不在。他在入城后跟韩冈说了几句,便与车队分道扬镳,往城中间去了。固然是借口,但王舜臣身上的确有吴衍签发的公文要送去城衙。故而韩冈是单独则领着车队,到达了城南的库区。
韩冈对着齐隽抱拳施礼,姿势像是在伸谢,挺拔的眉眼中却凝固着满不在乎的笑意。齐独眼如何想他可不在乎,既然齐独眼已经怄一肚皮的怨气,那让他肚皮的怨气再多一点也无妨。
到得早,不如到得巧!
“说得好!”徐疤脸大笑着拍了鼓掌,越看韩冈越是扎眼,口气也暖和了很多,“对了,还没问过衙前的名讳?”
他是押运的衙前,既然齐独眼已经签了回执,那就再管不到他韩冈的身上。何况陈举已经没几天好蹦跶了,韩冈不以为王韶会放过他。便是如此,作为同一条线上的蚂蚱,齐隽如何能独善其身?独一可虑的是张守约会保着他,但看张守约派人过来催犒赏的态度,齐独眼很较着是经略司掺出去的沙子。获咎了他,张守约怕是乐见其成。
疤脸军官瞪目怒骂,齐隽则苦笑摊手,他敢对衙前扒皮抽筋,却还不敷资格在赤佬们身上吃肉喝血。碰到方才大胜返来的步队,若不是真的没辙,他怎敢触这个霉头。
韩冈还没回话,疤脸军官心中火烧火燎,一拳捶在了齐隽的桌案上,震散了一地的文书,破口痛骂:“鸟你的‘县’!鸟你的‘文书’!鸟你的‘点验’!谁不晓得你这贼鸟尽吃着衙前的肉,少扒点皮会死啊?!都监正等着发赏,你再拖着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