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凄凉别后两应同(1)[第3页/共5页]

孟珏心中莫名地不安起来。

刘弗陵沉吟不语。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请用第六道菜。”

公主咨询地看向刘弗陵，刘弗陵轻颔了下首，公主当即叮咛侍女上菜。

他夹了一筷子。

上一道菜的味道，是下一道菜的味引，从苦转涩，由涩转辛，由辛转清，由清转甘，由甘转甜，最后只是浅显的油盐味，可在经历过前面的各种浓烈味道，吃到平常的油盐味，竟觉出了平平的暖和。

刘弗陵让他起家，孟珏再三谢恩后才退回坐位，丁外人已在桌下拽了好几下公主的衣袖。

“思君令人老，光阴忽已晚。请用第七道菜。”

许平君瞟了眼云歌，又瞟了眼孟珏，低声说：“我有事情先走一步。”

公主府上其他未能出去奉侍的侍女，看到布菜的侍女阿清出来，都当即围了上去，“清姐姐，见到陛下了吗？长甚么模样？陛下可留意看姐姐了？”

公主看着天子，忽觉酸楚，心中微动，未经沉思就问道：“皇弟喜好就好，可想召见雅厨竹公子？实在竹公子……”

“化诗入菜，菜色斑斓，滋味适口。”

“如何个好法？”

这些长安城的皇亲贵胄们，山珍海味早就吃腻味了，专喜好新奇，或许是猜谜吃菜的款式让他们感觉别致了。她早推测，侍女虽拿了她的谜面，但必定不管吃的人说对说错，侍女都会说对，让对方欢乐。

如果知己，何必言语？菜肴品到此处，晓得的人天然一句话不消说，不晓得的说得再多也是徒然。

刘弗陵在满嘴的苦味中，吟出了相合的诗：“人生如参商，西东不得见。”因心中有感，这两句他吟诵得分外慢。

侍女悄悄向天子行了一礼，把布菜的菜单双手奉给公主后，退了下去。

漂泊在汤面上的星星仿佛是南瓜雕镂而成，入口却完整不是南瓜味，透着涩，和先前的苦交叉在一起，变成苦涩。

面前的人真逼真切地站在她面前，可她却总感觉像隔着大雾，似近实远。

“如果公主再传你做菜，想体例推掉，我已经和丁外人说过，他会替你周旋。”

厨，日日给陛下做菜。”

云歌还未开口，一旁的丁外人笑道：“那也是没有体例的事情，仕进人的脾气老是对女子瞧低几分，雅厨恐怕是不得已才对外坦白了性别，免得有人说闲话。”

“云歌，你做的菜很好吃，再说就是拾人牙慧了。”

刘弗陵淡淡扫了眼孟珏，视野又落回了弹奏琵琶的女子身上。

竹公子这道菜的碟子化用了折柳赠别的民风，菜则蕴意离人千行泪，都是暗含赠别意义。

渐渐地，刘弗陵唇角逸出了笑。

看到刘弗陵端起桌上的酒杯，鄂邑盖公主又笑着说：“此酒名叫竹叶青，是长安人现在最爱的酒，因为一日只卖一坛，名头又响，代价比暗潮出去的贡酒还贵呢！饮此酒的人最爱说‘竹叶青，君子……’”

看菜名的侍女忙说：“恰是。”

公主忐忑不安，陛下如何不吟出菜名？莫非活力了？也对，这个雅厨如何拿了碗百姓家的粟米粥来充数？正想设法挽救，却看到侍女面带忧色。

云歌笑起来，“莫非你觉得她会比我们多长一个鼻子，还是一只眼睛？”

“现在你就不要把吃菜的人想成甚么公主藩王了，你就想成是做给你的朋友，做给一个你体贴驰念，却不能见面的人。想成他吃了你做的菜，会高兴一笑，会感遭到你对他的体贴，会有很暖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