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页/共2页]
乱音之人,是左手第四个操琴的人,是个男人。他的面色如常,那一音已乱,却顺势弹下,垂垂平复。这支《月映春江》本是宫调,他那一音已转至商调,初听有些高耸,现在听来,倒似丝丝入扣,好象本来就该如此。我看看武侯,他倒没有甚么非常,想必也听不出来吧。
周武侯指着一名亲兵道:“你和各位前锋营的懦夫们说说,那是甚么事。”
云狼有点茫然的点点头道:“走吧。”
周武侯看了看云狼倒也没有见怪,他大抵觉得云狼昨日仓猝跑进城应当是插手了屠城,斩断妇人之仁去了,那里晓得她又是妇人之仁发作。如果让周武侯晓得用他赐的宝刀去和姜安礼争夺一个女人去了,只怕更会活力的吧?
就在云狼还在胡思乱想着,姜安礼已经趁众而出,跪在地上道:“君侯,陆将军绝非带兵无方之人,此事恐出讹传。”
武侯掷下一支军令,道:“我命你速将陆谦缚来,如其敢违令不遵,立斩!”
“姜将军不必多言,此事绝非穴来风,白天我得知此事,初时还不信,现在却也确实无疑。前锋五营百夫长云狼。”
那亲兵走上前,大声道:“左路军大统领,大周国伯候陆谦,驻守城东,批示不力,私开城防,导致天狼国叛军首级寒月至公及叛军两千余人于东门脱逃。”
每小我座着都放了一壶酒和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姜安礼的坐位和云狼之间隔了第四营的百夫长,姜安礼不时瞪眼云狼一眼,大抵还在为明天那女子的事不甘心。
二十个百夫长有七个是新由什长汲引上来的,武侯大抵也是要皋牢他们一下的意义吧。前锋营百夫长,官职虽不大,却属武侯最为对劲的精锐,建功也甚易,这一仗结束后,有一大半必定会或高或低地晋升的,这一次也恐怕是在坐的人最后一次以百夫长的身份聚饮了。
“武侯命我缉捕冰海伯陆谦。”
军中的厨子是周武侯从京中带来的。武侯有三好:美酒、宝刀、名马,在男人最爱好的女色音乐上倒不太看重,就身后一班乐工也是临时拼集的吧,即使丝竹之声入耳动听,也掩不住她们面上的模糊泪痕。
云狼站起家时,却被姜安礼狠狠瞪了一眼。他这一批人当初在军校是陆谦直属的一班,平常他们也以此自大。武侯也是为了照顾到他们的师生之谊,才会让云狼去将陆谦缚来。如果要缉捕旁人,云狼必然很欢畅地做这事,但此时,她却更但愿姜安礼能再据理力图。
二十个百夫长也不由一怔,不知产生了甚么事。
云狼一怔,走出坐位跪在帐前,道:“君侯,末将听令。”
正在这时,那方才不在的亲兵俄然从前面赶出去,凑到武侯甚么说了句甚么。武侯重重地在桌案上一拍,喝道:“公然是实事?”
“甚么?”
只是这是武侯宴上,姜安礼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在这儿挑衅。
二十个百夫长落座后,周武侯拍鼓掌,道:“军中无以怡情,唯有水酒一杯,各位将军请包涵,老夫先敬各位将军一杯。”
那男人面如白玉,一身淡蓝的绸衫,细心一看那班乐工中的男人都是个个俊朗,他更是此中俊彦。只是,在他脸上,面无神采,神采象僵住了一样。或许,他在想着被烽火烧尽的故居,被钢刀砍死的父母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