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第1页/共3页]

与张、李二位嬷嬷分歧，崔嬷嬷倒是实打实的庄户人出身。又是从叛军的劫夺中被林夫人救出来的，她甚么存亡没见过？见此景象便比谁都平静。看一屋子人都乱作一团，竟没个有主张的，二话不说就上前抢了宝哥儿来，一捏他的下颌令他伸开嘴，将他倒仰在本技艺臂上，按着肚子一推……宝哥儿喉咙里咕噜一声，就吐出颗带血丝的琉璃珠来。

两姐妹联袂进了院子，却先听到里间一声嚎哭。随即便有下人窜将出来，呼天抢地的道，“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月娘见逗她笑了，才又说，“他是瞧着阿姊眼熟，那欺生的弊端又犯了呢。阿姊不要和他计算。”

雁卿来时，张嬷嬷就着人往正院儿去寻崔嬷嬷。现在揣摩着那厢差未几该来人接雁卿了，便对月娘笑道，“女人们也歇歇吧，瞧汗都出来了。我们高雅的坐着说会儿话可好？”

宝哥儿面色已涨紫，翻着白眼，嘴巴半张半合的，已无收支的气。月娘脑筋里便嗡的一响，道：“阿宝又吃珠子了？”

当下便相视而笑。月娘却没有收雁卿的赠物，只细心的又给她挂归去，谆谆道：“这是阿姊的寄名物，不能赠与旁人。阿姊若非要与我换，今后老爷夫人有所惠赐，阿姊记取我便好了。”

小女人清脆又焦心的叫声终究令柳姨娘回过神来。

崔嬷嬷手上便一软，再抱不住宝哥儿了。幸而李嬷嬷手快接住了。

月娘便也笑起来，轻声道，“阿姊心善。”过了一会儿又挽了她的胳膊，道，“等阿宝会走路了，我就带他去看阿姊。阿宝记得阿姊了，肯订婚你呢。阿姊也要常来看我……”

月娘便晓得，张嬷嬷是提示她送客――若不主动将雁卿送归去，待到林夫人着人来领时，只怕就没甚么好话了。便说：“我随阿姊去处夫人存候。”

月娘进屋便瞥见柳姨娘踞坐在地上扑在哭，一地人或有想将她扶起来的，可柳姨娘身子已瘫软如泥，竟是扶不起来了。又有李嬷嬷抱着宝哥儿拍打他的脊背，中间乱着一圈丫头，又有帮手拍背的，又有要抱了宝哥儿直接去找大夫的。

她口舌聪明，连说带比，描画得逸趣横生，雁卿听着也不觉抿唇笑起来。

李嬷嬷也手脚发冰，回不过神来，只生硬的点头。

雁卿却不解紫玉贵重，心中也没有长辈所赐之物等闲不成转赠的动机，只知以诚恳还报诚恳。月娘赠玉与她交友，她便也解去七宝璎珞上挂着金镶玉雁给月娘，道，“我带你的，你带我的。”

崔嬷嬷又将宝哥儿口中唾液倒尽了，捂住宝哥儿的屁股，等他回气。

月娘脑筋聪明，手脚却不是那么调和，竟蹴不起来。只让小丫环悄悄的推着她。雁卿却将秋千荡得老高，衣袂翻滚，目光清扬，马上便要飞起来普通。月娘在底下看着，不觉便瞻仰她，心中尽是恋慕。可底下人要将她送高了，她瞧见那倏然远近的风景，心都捏起来。只忍着不尖叫，怕让人看了笑话罢了。一时停下来，便面色惨白。更加恋慕雁卿了。

两小我逗了一会儿鱼，又去蹴秋千。

现在万籁俱寂，只宝哥儿一抽一抽，由轻到重再趋陡峭的呼吸声响在屋里，仿若判官的催命声。

待李嬷嬷发明时，就已经不好了。

反倒是雁卿拉住一个丫头，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