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家〔改口）[第1页/共4页]

这回轮到陈娘子冷哼：“九条尾巴的狐狸精出世了，开春渡口如许忙，留她给我家大郎解解乏，春种过了，我也得闲，是该摒挡她了。”

闻声王管事三个字，郑婆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里头好几桩恩仇，买人的事就是新仇，干脆咽了声，打量了石桂一回，石桂从速上前一步：“我会蒸糕做饭烧灶头，养鸡喂羊都成的，厨房里的事儿，都无能。”

两边院子造得一样，葡萄偷懒儿没送她出来，她却自个儿找归去了，也不提这事，只跟在她背面：“姐姐有甚要做的，尽管叮咛了我便是。”

郑婆子一人一间屋，还摆着桌椅子开着窗，自家卤得猪舌猪耳，切了一段正在吃酒，见着石桂出去，替她倒了水捧了盆，还试过凉热，等在一边把水再端出去，喜好她有眼色，手上捏了花生米，叫她抓上一把。

“这些个说于你听也无用处，总归我们就在这处所了。”大夫人二夫人之间的恩仇也不是一嘴就能说得清的，郑婆子爱吃酒，别个醉了倒头睡，她醉了结爱说话，嘴里就没甚么不吐出来的，零琐细碎说了很多，葡萄这才晓得，宋家老爷是一人挑了两房的。

这些个事儿还是葡萄说的，她也是背面买来的，本来跟着来的是郑婆子的女后代婿，两个哪能在这没油水的处所久呆，郑婆子托了人，把女后代婿送归去了，自个儿在这里干熬。

“要能归去早归去了，信都写了几次了，这儿除了王管事没人识字，回回写信都获得镇上去，花上十个钱请人代写。”除了信另有她自个儿做的花酱腌菜，不指着大夫人不忘了她，今后才气回宋家去：“你瞧着罢，再等等就得熬花酱了。”

陈娘子面带难色：“不是没有，可王管事开的价码，只能买这么个小丫头，你也晓得，去岁人多天然价贱，本年人少了，本就代价高，这一个看着人小却很肯干活的。”

石桂谢过她，钱却不收，内心是真的感激，石头伉俪饶了五百文，可她这坐船进山莫非不费钱，来了又不是白手，也得买些点心，四百钱是多了，可非亲非故，能在这儿留下，陈娘子确是出了力的。

院子里头种着花木，为着这园子不荒废了，管花木的就有六个，种得四时花草，摘用了加糖熬成酱，年年都给大夫人送去，春日里是玫瑰酱，春季里是桂花酱，本地另有小螃蟹，生的小肉却厚，雌蟹里头满满一壳儿黄，用来做蟹膏最好，但是年年送，大夫人却还是没把郑婆子调归去。

本来这儿造宅子的时候，说是老太爷要带着大少爷过来住，郑婆子是大夫人挑出来，先过来把厨房理起来，哪晓得宅子各处都办理好了，老太爷却不知犯了哪一桩脾气，冲大房发了一通火，天然也没兴趣来消夏，这宅子就这么空关了很多年。

葡萄把花手拢在手里搓一搓，吹掉花生衣，扫了石桂一眼：“你是交高运了，就这点人，何为非得再买一个你出去。”本来厨房里也没这很多事，买进石桂不过是为着跟王管事唱对台戏。

郑婆子是想要立时就能帮手的，跟陈娘子要买的是个全灶，便不是个灶上技术齐备的，也得无能活，石桂这两年就没长个子，瘦的跟个萝卜头似的，看着就不是个无能活的：“这一个也太小了些。”

人死了，婚没退，大夫人还是嫁了出去，跟二夫人一道，两个都是前头就提了亲过了帖的，平起平坐，倒是共侍一夫，宋老太爷到底念着自家这一房，明面上是两房一样多，好东西如何不留给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