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处[第3页/共4页]
石桂统共值了五两银子,石家伉俪还了半两银子,让陈娘子好好找个主雇,这些都当嚼口,她是晓得这事的,可也不能白呆着不干活,陈娘子走到门边,先就瞥见石桂拿了小笤帚在扫了瓜子皮。
乡间那样苦,可这儿竟不一样,石桂没见过,只当是繁华了,可却还闻声人叹,这一干旱连着吃食都少了,麻油价贵,点茶拌面都少有,说这话的总算另有面能吃。
那几个都是定了货她才去收人的,小本买卖,真要五两五两的买人,陈娘子手上也没这很多现钱,别个付了定,她自家补助些,如果不要人,定钱也不退。
哪晓得先是一春蚕僵未结茧,跟着又是大旱天,再跟着又闹蝗,一家子就这么垮了,可活着就是但愿,活着就能想体例把日子再过返来,如果石头爹落下病,喜子再不好,这个家就散了。
甜水镇是宋老太爷的故乡,在这儿置下别墅消夏,造屋子的时候大兴土木,可造完了结没来过。
银柳拧了腰归去,等石桂送了汤来,她还没梳洗,一把头发搭在襟前,手勾了大郎的腰,细赤手指在他胸口画了个圈儿:“留了她下来,就当使唤丫头可好?”
“留你一个就亏了本了,还想留她?”陈大郎说得这一句,里头银柳娇笑两声,没一会儿床板又响起来,石桂吸一口气,进屋替陈娘子打扫屋子,看着天好,把被子也拿出来晒过,只要一停下来,她就想起来被卖掉的阿谁七个女孩儿。
像刘家似的,到镇上去,开小铺子做买卖,喜子还能读书,比看天用饭要保险很多了,石桂盘算主张,搓搓手呵上口热气,往陈娘子屋里打地铺睡了。
石桂不知她说的是造化是甚么,昨儿的杏子也已经是“好造化”了,怕得颤栗,却还是笑容相送,回身默不出声把家里的事儿都干了。
石桂把碗盘碟子都清算了,闻声陈娘子屋里鼾声如雷,银柳又把屋子反锁了,她进不去,也不想进那间屋,干脆就坐到桌上抱了膝盖。
银柳存了嫁进陈家的心机,一盅盅给陈娘子添酒,她是本地大户卖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贴身藏了些钱,手上松动不急着找卖主,就当赁下陈家的屋子来,却不想跟陈大郎勾搭到一处。
郑婆子打量她一回,皱了眉头:“就没再大些的了?”
石桂听在耳里,留下来在陈娘子家作工,比卖作丫头强些,她跟白大娘是亲戚,今后总有归去的一天,便是银柳脾气再坏,也总能忍得她。
莫名其妙到了这处所,觉得这辈子就是在村里头度日了,再没想到经了一旱一蝗,她连自在身都没了。
一角酒满是陈娘子吃了,小菜倒留了些给银柳石桂两个,石桂吃了两个白面馒头,明天她不敢多吃,摸清了路数就放开肚子,吃了两年的榆树皮磨粉掺着玉米面做的窝头,见着这白面的,由不得她不咽唾沫。
宋家的老太爷大驰名头,他在太子太傅上告老了两回,贤人也没允,世代读书的人家,到了宋老太爷,是家里第二个进士,儿子年青轻的又中了进士,现在宋家的老宅里,门前还竖着三对儿进士旗杆。
一样是当丫头,银柳倒是被发卖出来的,她才要避畴昔不接话,银柳就伸手捏了她的脸,细细打量了她的端倪,冷哼了一声,甩开手去,卖人的时候往大了说,说是八岁了,实则七岁多,这两年就没吃过饱饭,头发细黄骨瘦如柴,叫她这一甩差点儿摔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