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烛残[第3页/共4页]

藏经阁被火焰淹没，老衲人身影衬着这背景，如坐火莲。

他跌坐在地，神采煞白，腿抖如筛糠。

“好罢，只能说极力便是了。”

我又在想甚么？这暴虐和尚！

李壬眼神数度变更，褐色眸子染上赤色，又消褪……

李壬毕竟是懵懂少年，虽初生牛犊不畏虎，又有那晚异象和奥秘人给他的刺激，凭一股冲劲走到这里，却毕竟被惊骇安排了。

不知何时，藏经阁火已熄了，大殿内红烛将近燃尽，月下殿宇楼台，围栏石阶清清冷冷。

慧光点头不答。

此时藏经阁火势更烈了几分，热浪劈面，李壬忙拉住慧光衣衿带着他后退两三步。

李壬神采泛着潮红。

黄油油的烛光黏腻摇摆着，他身材重重倒地。

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浅笑。

眼中气象垂垂恍惚，仿佛罩了一层浑浊的油污。

具具白骨爬满佛像，姿式狰狞痛苦，青铜佛身已然看不见了，整尊铜像被白骨占有，乍看之下，仿佛一座白骨山！

胃中一阵阵酸水翻涌上喉头，直欲作呕。

虚空震惊，天花乱坠，虚空中响起一阵奇特的“嗡”声，如梵音阵阵，又似魔音穿脑。

胸中炽热仿佛炸开了，冲上脑海，身材又炎热起来。

下认识地用力呼吸，却适得其反的把脸憋得通红，一口气接不上来，只感觉脑袋发痛发胀，肺里火烧似的。

李壬呆呆望着大殿门口。

一道电流自檀中突入，冲上灵台。李壬身材如被雷击般阵阵痉挛，嘴角流涎，那层糊开口鼻的湿黏厚重的油膜却开了一条缝，透进了一丝清冷的氛围。

“本来……如此。”

李壬听得目炫神迷，只感觉慧光所讲之事虽诡异莫名，却比哪本志异小说都要出色，此时听到不明意义的词，他猎奇道：

觉性终究看向这边，抬起指尖虚空一划，一道墨色烟气，扭曲着向木牌射来。

“慈悲、慈悲……唉。”

慧光松了手，合掌道：

与四周格格不入，如站在另一个天下。

烛火摇摆，李壬扑倒在地，存亡不知……

青铜大佛上覆着一层油蜡，仿佛有人在大佛头顶点了无数红烛，红色的烛泪熔化流下来。

“唉！他们皆为执念所迷，已然入魔，此番觉性固结法身……只怕他们性命不保。”

他此时非常地想冲畴昔将这张脸捶扁，一拳一拳。

远处传来佛号，声音婉转出尘，如圣歌梵唱：

……

再不往这边看一眼，仿佛李壬只是虫豸草芥普通。

灵山非极乐，随我入尘凡――”

李壬忽的想到，大雄宝殿内一众和尚却还性命攸关，他拉着慧光，手指着大雄宝殿道：

“如是我闻，尔时十方无量天下，统统诸佛，或畴昔世，或未来世，悉听闻我愿。转轮存亡，无始无明，彼时我求通宿命，以此一报身，愿受众生苦。”

红色油蜡爬动速率越来越快，如一条条长蛇，最后奔腾起来，从半空钻进觉性身材，那些红色物事此时也暴露了表面……

认识略微答复腐败，少年嘴角流涎，眼神还未聚焦，瘫软趴在地上贪婪地大口呼吸清冷的氛围。

热流几次冲刷，氛围渐渐规复了活动，没那么黏腻腥臭了。

慧光鲜化佛光时，李壬已到了大雄宝殿，被面前气象惊呆。

慧光点头道：

“敢问大师，劫境又是何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