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华裙[第1页/共2页]
她的声音有些锋利,吃紧地刺着于小霏的认识,而她的眼神也像把利刀,扎着于小霏的双眼。
这边于氏祖孙三代把学业切磋了一遍,刚歇了声,外间环珮声便响了起来。
程氏可比崔氏得用多了。
除了祖父,另有祖母。
她这番话震惊了统统人,室内一时落针可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一旁讲求宗子学问的于秉祖都住了声,皱着眉头瞧过来。一眼就瞥见了倒在地上的于小灵,和袖手旁观,面上笑意未及变更的于小霏。
程氏严峻地看了逢春一眼,逢春收到信号,微不成查地点了点头,牵起了于小灵的手,把她往一旁带了带,还轻声叮嘱她道:“女人待会儿别说话,听着奴婢说便是。”
于秉祖不过四十出头,看起来仍旧一副萧洒身材,若被人认成是三十五六的,倒也并不奇特。
不过他神采非常严厉,学究做派,上来问了于小灵的病情两句,便开端体贴起次子和长孙的学业。
于秉祖的宗子于清松现在已是举人,正筹办次年的春闱。他娶妻崔氏,乃是其姨家表妹,于夫人胞姐家的女儿。
“不,不,我没推她,我不是用心的,我只是……我只是,踩了一下她的裙子,谁晓得她竟然跌倒了,掉进了水里!我没想掉她进水里的!不怪我!不怪我!”
于小灵默不出声地打量着正房的人和物,内心揣摩着,过会儿大伯父一家来了,魏嬷嬷要如何替“她”讨回公道。
并非第一回见着于家世人了。不过之前于小灵躺在病榻上,疼得死去活来,那里顾得上这群人,这会儿端庄见了,倒当真打量起来。
从于小灵随父母居住的西跨院,一起顺着抄手回廊,绕过些许太湖石堆砌的错落景色,往于家正院去,也不过半刻钟的工夫。
她跟了畴昔,刚往一旁走了没几步,忽的于小灵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于小霏正捏了祖母给的豌豆黄小口吃着,感到身先人有拉了拉她的衣摆,转过身去。
这会儿不到卯正一刻,又逢于秉祖本日休歇不必上衙,是以二老不过才刚起家。
于小霏面上暴露一丝笑意,干站在一旁没有去扶一把,或拉一下于小灵。
她捂了嘴,一副不成置信的模样,可她的话却吓得于小霏蓦地退了一步,摆手叫道:“我没推她,没有,没有……”
她说着,忽的倒抽了一口寒气,一脸惊骇:“我们女人落水那日也是穿的这条月华裙,当时霏女人也是站在女人前面,莫非……莫非……”
于家也是北直隶有些传承的诗书礼节之家,祖上很有目光,早早便在都城的木鱼胡同购买了一套宽广的四进院落。
三人前掉队来,先给二老请了安,又兄弟姐妹妯娌间一番见礼,于秉祖按例问起宗子的学问。
见是于小灵,她有些不乐,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可一转眼瞧见于小灵身上穿戴那条从江南送过来的绣百蝶月华裙,又瞪圆了眼睛。
于秉祖想到昨日太医说于小灵的病忽的好了大半,再看本日一早便跟来存候,心下甚慰,直接让丫环号召了他们一家人出去。
于小灵点头,程氏和魏嬷嬷早已轮番叮嘱过她了。
她进门有喜,直接便为于家诞下了嫡长孙于霁。没过二年,再添一女,也就是于小灵,如此算是在于家站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