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引狼[第13页/共19页]

那些甜美与影象狼籍而来，他一时候竟没有推开她，亦忘了来这里的启事，就这般在暗夜中坐着。光阴黏连着过往缓缓而过，怀中的女子第二次展开眼睛，这一次是真的复苏了，几近是毫不踌躇分开他的度量，跪倒在一旁，诚惶诚恐，一言不发。

丞相周景华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欲要解释，却听太皇太后大怒：“不是说付佣金就足矣么？匈奴人四周烧杀劫掠，如许下去如何结束？”

“老朽带着这一大师子，是从涿郡出亡而来。出城时，上谷郡和渔阳郡都已经破了……唉，匈奴人真是牲口不如啊，足足烧杀了两日两夜，奸骗掳掠不说，还把孩子挑在枪尖上取乐。”许是想起了那些残暴的画面，老丈打了个颤抖，点头道，“唉，幸而逃了出来，传闻涿郡也是被毁了。”

城头火把将半边夜空都照亮了，岿然未动的城门垂垂裂开一条缝，三骑马从城门中奔驰而来，临时搭建的主账中江载初听到侍卫来报：“大将军，派去的使者返来了！”

耳边还是滑过她提及的那些话，刻骨的，伤人的，在这个金戈铁马的夜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爱与恨搅作了一团，能在局势如迷雾般的疆场上杀伐定夺的将军，现在却也有些茫然。

元皓行兴味盎然地看着她，笑道：“倘使元某推断的统统无误，时隔三年，宁王竟不杀你，可见郡主在宁王心中所占分量。”

宋安接了过来，借着火把一看，神采顿时变得乌青。

他一口一个“宁王”，江载初也不活力，只道：“现在北面情势如何？”

“匈奴马队已经入关。”他薄削的唇中吐出这几个字，飞扬的眉梢间，却带着淡淡的肃杀之气。

连秀扬手招来了一个兵士，低声叮咛了几句。那人便换上了随身便服，混迹在人群中，往前去了。江载初看着那名标兵的身影垂垂远去，心底莫名起了一丝不安。他俯下身，悄悄摸了摸乌金驹的鬃毛，心中却细细梳理了一遍现在的情势。

进门之时，带来一股淡淡血腥的味道，元皓行早已嗅到，眉心微微一蹙，起家迎道：“宁王，三年不见了。”

“元皓行虽是你娘舅，却也是你的臣子。”她将孙子招到身边，安静道，“今后要记着这一点。”

太皇太后坐着未动，只是看着小天子快步跑来，嘴角暴露一丝驯良的浅笑。

大笑声中，他承诺下来：“好，韩维桑，我答允你。”

元皓行心中倒是悄悄一震，面上却未露端倪，只道：“大将军已在永宁等待，郡主，我们赶路吧。”

“在等宁王复书。”他直言不讳，“当此时候，他也不得不见我。”

“江载初，还记得当时我说过的那句话么？”

“将军，依我看景云是为了绕开陈留郡城，制止我们前后夹攻，才特地绕走山路。”谋士缓缓道，“他们急着与江载初汇合，只怕是再也拖不下去了。”

一张颇经风霜的脸，两鬓都已斑白，却双目炯炯，望着江载初，神容庞大。

连秀看着城池的吊桥开端落下，却难掩忧愁。

“是。”

“皇祖母。”小天子行了礼，方才对周景华道，“周大人免礼。”

封印被扯开，素色纸张上只要简短一行字。

只是如许罢了么？

本觉得现在的一句“喜好”会招致百倍的热诚，可她悄悄等着，他却只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