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佩玉明珠[第2页/共3页]
钟离啻听那声音颇刚毅,并不似普通女子轻荏弱弱,正想哪家的女人能屈尊于此,却听耳边风声乍起,本能旋身躲过那暗器。又听呼声,却并无防身之器,只能被动防备。身边立时围上来一众仆丁,与钟离啻缠斗,却并不真敢伤他。钟离啻不时便将这些人打倒在地,颇对劲地寻觅这院子的仆人。
那女子本来说完要走的,闻声这话却不得不转过身,瞪着钟离啻,一字一字道:“鄙人初如雪,比不得打家劫舍的走盗,世子若出了甚么事情,尽管叫王府来找我。杀人抵命这类事情我虽遇着的未几,到底有些经历,王府报备也不是甚么费事事情。”
因下着雪,夜墨如漆,夜雪映亮了这院红梅,钟离啻顺手折了枝梅花,高低瞧着这梅园的布局,内心却非常不是滋味。
钟离啻想到下午他在梅园内的行动,那人现在不着陈迹地出言责备,只能受着。
落水寺本就是国寺,供人借宿的禅房自非果然粗陋。钟离啻未奉告父亲私行来落水寺,现在又因大雪难归,明日归家恐是少不了一顿唠叨。
烛光映得那女子脸颊微红,晶莹剔透,她举杯抿茶时眉里眼里暴露的无穷悲惨,被钟离啻悉收眼底。
昨日还晴云万里,夜间便起了西风,凌晨又下起了雪。不过落加蓝还是定时来到王府向久未会面的姑父问安。靖南王也非常欢迎,酬酢很多。只是落加蓝未见钟离啻前来,便猎奇地问了一句:“怎不见表弟,他不会还在睡觉吧?”
钟离啻的颠末引发了树上乌鸦的发急,它们纷繁振翅逃散。
只是雪天路滑,天气渐暗,便更难走。落水寺的梅花虽香气正郁,却难抵西风,又沾了雪,大片落下,倒显苦楚。
话落地,便一道光亮,有人点了灯。“公子请。”
过年时节气候还是冷的,钟离啻本没筹算在这里过夜,故未带过厚的衣物,却不想下起雪了。钟离啻本是南疆长大,没经历过如此酷寒的季候,不由有些颤抖。
那人仿佛没想到钟离啻会报歉,刚要去拿茶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了钟离啻一眼,幽幽开口:“若大家都似世子这般焦急,那这落水寺的梅花但是要遭殃了。”
太祖有言——若非御诏,国寺和尚不得泄漏亲贵行迹,违者立斩。钟离啻晓得这让方丈难堪了,便不再问:“是钟离啻冒昧了。既如此,钟离啻便告别了。打搅方丈清修了。”
钟离啻想起甚么,接了她的话道:“入城必经的那孤龙峡谷,暴雪以后恐怕马车难行。埋头禅师真是体贴备至啊。”
那女子没推测钟离啻这般言语,到底来了气,语气又冷了几分:“走与留全凭世子本身,我并未曾‘美意相邀’。若走,我便叮咛上面筹办着,若留请便。”
钟离啻想到他白日的确是焦急了,有些脸红,只好赔罪:“钟离啻原在此地丢了贵重之物,一时寻物心切,失了分寸,乱了礼数,叫女人见笑了!”
“明显就在这里的,如何会没有呢?”钟离啻喃喃自语,缓缓起家,拿出帕子擦了粘了雪水的手,皱着剑眉,又不断念肠找了几株树,还是未发明快意佩。这时有些绝望,钟离啻抖抖披风上的落雪,看着漫天的雪花,心中倒是焦心——落水寺凡人难进,只宗室姻亲可进。钟离啻这快意佩是块少见的青玉,光彩均匀通亮,镂祥云快意,以金线穿之,乃是玉中上品。普通人莫说能得这么一块玉,便是得了亦不敢随便拿来夸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