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风雨欲来烟满楼（二）[第2页/共3页]

“某平生收徒有二，定方得某真传，然，终归跳不出框去，唯子明你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朽已教无可教矣，兵法就不给你了，唯有一事，老朽倒是放心不下。”

……

“老臣，老臣……”

李靖治家极严，他既是有令，本来呆在房中的其弟与二子都不敢稍有违逆，齐齐躬身应诺之余，鱼贯着便全都退出了房去。

一听是这么道口谕，陈子明的心头蓦地便是一沉，一股惭愧之感立马便打心底里狂涌了上来——提及来，陈子明与李靖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有着师徒之实，若不是当初在灭吐谷浑一战中，李靖频频提携，陈子明也不成能如此快便崛起于朝堂之上，从这个意义来讲，李靖于陈子明但是有着大恩的，这么些年来，陈子明也一向想要报恩，何如李靖自打归隐以后，便已闭门谢客，哪怕是逢年过节，也一样如此，底子不与朝臣们来往，早些年，陈子明几近年年于年节时上门请见，皆无例外埠吃了闭门羹，久而久之，陈子明也就不免有些懒惰了，加上近几年政务繁忙，也就没再亲身去拜见李靖，仅仅只是着人逢年过节地送去些礼品表示一下情意了事，此际听得太宗要驾临卫国公府，陈子明这才想起李靖仿佛是病了，还很重，现在要劳动一样病重在身的太宗亲身上门慰劳，足可见李靖应是已到了最后的关头，身为弟子，却后知后觉到这般境地，实在令陈子明深感惭愧不已的。

“唉……，药师且好自将养着，卿着子明在此候着，卿如有甚要求，且叮咛子明便好，朕回了，卿保重。”

“陈大人，陛下车驾已至两仪殿，您请。”

“药师万不成这么说，公乃朕平生故交，于社稷实有大功焉，今病况如此，朕心甚忧啊。”

算上此番，陈子明已是第四次听到逝者临终前如此说了，但是他并不会是以而感到腻烦，有的只是对李靖之忠告的感激，可也没再多言啰唣，恭谨地行了个礼，便即就此退出了房去……

“陛下口谕，着右仆射陈曦伴驾随行，马上赶往卫国公府，钦此！”

“公真至人也，朕能得公襄助，实彼苍之厚爱焉，卿当善自保养，朕还等着卿陪朕一道去征高句丽呢。”

“陛下，微臣觉得李垂白叟所言甚是，陛下龙体安康乃天下之幸也，还请早归。”

“弟子叩见恩师。”

陈子明方才刚从办公室门口的屏风处转将出来，赵如海已是紧着上前一步，一板一眼地将太宗的口谕宣了出来。

“禀大人，赵公公来了，说是陛下有口谕给您。”

李靖对存亡倒是很能看得开，并未因死之将至而有甚彷徨与害怕，谈笑间一如拉家常普通无二。

“诺。”

“子明不必多礼，且自请起罢。”

赵如海较着是有些心急了，这一见陈子明谢完了恩以后，竟愣着没转动，不得不出言提示了一句道。

“药师莫动，快，尔等都跪着何为，还不从速扶好药师！”

李靖冷静地看了陈子明好一阵子以后，这才轻声地提点了一句，而后便即闭上了眼，明显是不筹办跟陈子明往深里谈了去了的。

见得李靖一如往昔般的萧洒，太宗心中的伤感也自消减了几分，可惭愧之心倒是不免更浓了些，故意要赔偿一下李靖这些年来遭到的不公允之报酬，只是想了想，也真不晓得该给李靖些啥才好，无法之下，也只能是将挑选的权力交给了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