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风雨欲来烟满楼（二）[第1页/共3页]

李靖所著的兵法很多，可惜都未曾传播后代，详细启事究竟如何，陈子明也自不甚清楚，先前本还想着要从李靖处索要兵法，刊印以后，作为军校课本利用，可这一听李靖说不给，陈子明也自没得何如。

一见到李靖在榻上挣扎的模样，太宗的心当即便是一疼，气急地便呵骂了一嗓子，自有陪侍在侧的两名小寺人紧着跑上了前去，殷勤地将李靖扶着靠坐在锦垫子上。

李靖对存亡倒是很能看得开，并未因死之将至而有甚彷徨与害怕，谈笑间一如拉家常普通无二。

陈子明一样瞧见了太宗的不对劲之处，也正自忧心着不知该如何劝太宗早归，此际一听李靖有言，自是紧着进谏了一番，他这么一开口，边上跟着的崔仁师等人自是都不敢粗心了去，纷繁进言不已。

“药师万不成这么说，公乃朕平生故交，于社稷实有大功焉，今病况如此，朕心甚忧啊。”

礼到心到，陈子明也自不会矫情，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起了身，只是腰倒是躬着的，还是是以弟子礼面对李靖。

“药师莫动，快，尔等都跪着何为，还不从速扶好药师！”

就在陈子明忙得个不成开交之际，却见一名随员仓促从外头而入，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案牍前，朝着陈子明便是一躬，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固然李靖向来未曾明言收陈子明为徒，所传的兵法也是通过苏定方转交，彼其间就连见面的机遇都未几，但是陈子明却向来都是以弟子自居，先前人多，他不好大礼参拜，这会儿既是伶仃相处，陈子明也就没了顾忌，紧着便跪了下来，以弟子礼，恭谨万分地磕了个头。

“陛下乃万乘之躯，龙体要紧，老臣无事，还请陛下早些回宫，以安民气。”

听得赵如海这般说法，陈子明也自不敢再多拖延，赶快收敛了下狼藉的心神，客气地谢了一声，紧着便往两仪殿方向赶了去……

“诺。”

见得李靖一如往昔般的萧洒，太宗心中的伤感也自消减了几分，可惭愧之心倒是不免更浓了些，故意要赔偿一下李靖这些年来遭到的不公允之报酬，只是想了想，也真不晓得该给李靖些啥才好，无法之下，也只能是将挑选的权力交给了李靖。

“陛下恕罪，老臣身染沉疴，有力起家，未能全礼，实是老臣之过也。”

“禀大人，赵公公来了，说是陛下有口谕给您。”

“陛下明鉴，老臣原是待决之死囚，若非陛下宽仁，为老臣驰驱调停，老臣骸骨早寒矣，今，能亲历千古未有之乱世，于愿足矣。”

“嗯，晓得了。”

李靖冷静地看了陈子明好一阵子以后，这才轻声地提点了一句，而后便即闭上了眼，明显是不筹办跟陈子明往深里谈了去了的。

“恩师经验得是，弟子自当服膺在心，永不敢或忘焉。”

“微臣遵旨。”

一听是这么道口谕，陈子明的心头蓦地便是一沉，一股惭愧之感立马便打心底里狂涌了上来——提及来，陈子明与李靖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有着师徒之实，若不是当初在灭吐谷浑一战中，李靖频频提携，陈子明也不成能如此快便崛起于朝堂之上，从这个意义来讲，李靖于陈子明但是有着大恩的，这么些年来，陈子明也一向想要报恩，何如李靖自打归隐以后，便已闭门谢客，哪怕是逢年过节，也一样如此，底子不与朝臣们来往，早些年，陈子明几近年年于年节时上门请见，皆无例外埠吃了闭门羹，久而久之，陈子明也就不免有些懒惰了，加上近几年政务繁忙，也就没再亲身去拜见李靖，仅仅只是着人逢年过节地送去些礼品表示一下情意了事，此际听得太宗要驾临卫国公府，陈子明这才想起李靖仿佛是病了，还很重，现在要劳动一样病重在身的太宗亲身上门慰劳，足可见李靖应是已到了最后的关头，身为弟子，却后知后觉到这般境地，实在令陈子明深感惭愧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