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回[第7页/共8页]

天子实在很怀旧情，毕竟是一道熬过来的，瞥见嫡妻这般痛哭，想起当年艰巨光阴，天子心软了，当夜过夜坤宁宫。随即英国公上奏，荐两位当世名儒为大皇子二皇子之师，天子欣然准奏，并加封英国公为太子太保，张氏所生之子加封轻车都尉二等衔。

张氏道：“侯爷每早需求舞剑的，约莫又挂到哥儿屋里去了，我自叫人送去吧。”

“是以，沈兄现在的确甚么都不必做，只需在家修身养气。”顾廷烨先放下一只筷子，“皇上是重情之人，沈兄毕竟在潜邸陪皇上风风雨雨十几年，待光阴一长，皇上必会记起昔日之事，反会顾恤沈兄心软，受邹家拖累。”

顾廷烨缓缓驶马回府，此时天气已黑，风冷星稀，劈面寒意，倒散去了大半酒气，冷静的回屋，却见屋内乌黑一片。他也没叫人，本身脱手燃起烛火。

顾廷烨道：“姜是老的辣。”看英国公一副忠诚父老样，驯良宽仁，竟然能说出这么锋利的话；直接把后代家事，上升为虔诚度题目。如许就不妙了。

刚才张氏与婆子短短几句对答，流露内容非常丰富——沈从兴现在每夜都歇在张氏处，早上起来到院子里舞剑一回，然后拎着宝剑去看儿子，边哄边逗之际，顺手将宝剑挂在儿子屋里的墙上。伉俪敦睦，父子情深，如此，皆大欢乐。

顾廷烨一点头，顾顺退下。

“如何灯也不点？”

小邹氏被说的张口结舌。

明兰干脆道：“别那日这日的了，你如故意让步，就事不至此。”

那婆子福了福，又道，“侯爷还说，要给顾大人看那柄新得的龙泉宝剑。”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沉声道，“阿琴过世后，我未能迎娶她妹子为正室，此乃第一错；既不能娶为正室，就该待之以亲妹，给她好好找小我家，我却纳妻妹为妾，这是第二错。至此，我每回见了邹家人，便感觉无地自容，惭愧不已，鄙人能行束缚！”

明兰吃惊道：“英国公不是已病愈返朝了么？天子还不肯罢休，莫非张家……”

还没说完，沈从兴便发笑：“你算甚么无家世无根底，堂堂侯府公子……”

明兰坐在窗前，侧头看着天空，缓缓转头道：“侯爷可要用些吃食。”

就在这当口，明兰瞅准机遇一下把胳膊抽出来，小邹氏顾着发怒，捏簪子的手松了，四周婆子们从速一拥而上，夺簪子的夺簪子，拧胳膊的拧胳膊，抱腿的抱腿，终究把人拿住了。

一方是耸峙数代的建国功臣之家，军功卓著，素有贤名（每年按期布恩赐粥）；一方是靠后宫发财的发作户，进京至今功德没做几件（张氏自闭，小邹氏资格不敷），好事倒没少做（邹家的进献）。明兰抚心自问，乍闻这两家之间产生家务胶葛，平凡人会如何想？

小邹氏顿时哑了。

沈从兴怔怔的：“我如何没有劝过，可他们……只要一提你嫂子，我就没有体例了。”

其间明兰去看太小沈氏两回，只见她也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肚皮巨大，身子却肥胖得短长，郑大夫人非常不安，只恐未到临蓐艰巨。

比起在傲气的对峙中枯萎残落，还不如在油滑的让步中好好保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