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眠之夜[第2页/共4页]

「但妳還是很愛他吧，不然沒有辦法吹出這樣的感情。」起码在豪情上是一張白紙的本身，僅能表現出這首曲子的外相。

許多年以後，當趙采葳的年紀渐渐大了，記憶裡的畫面像洗白的衣服般一一退色，可她始終沒有忘記過這個独特的早晨，還有宋嵐好似低語的問句：「人有問題的時候能够求神，可神有問題的時候，又能够求誰呢？」

「人有問題的時候能够求神，可神有問題的時候，又能够求誰呢？」輕緩的聲音飄落在夜色中，明显如此低不成聞，但趙采葳還是一字一字聽清楚了，她顫抖著身體，喉嚨發乾緊澀，眼眶莫名一陣灼熱，淚水不受节制地落了下來。

時清雙眼與他對視，黑亮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我但愿這件事解決後，你能把我的朋友還給我！」

「我記得這是禪宗的一則故事，老禪師說『不是風在動，也不是草在動，是心在動。』」顏偉短暫深思後答复。

「姊姊，真是抱愧，是不是我吵醒妳了？」趙采葳放下笙簧，朝她靦覥地笑了笑。

「這倒不必。」儘管現在因為是人類的身軀，法力只要從前的七成，但要對付那些鬼物們應是綽綽有餘。

「不美意义，讓妳笑話了，我忘了這是妳和伏羲大人一起做的曲，竟然在你們面前吹奏，真是班門弄斧。」趙采葳臉微紅，對她的誇獎有些不美意义。

時清掏了掏耳朵，不由懷疑本身是不是聽錯了，「剛才我還覺得你不太在乎人類的死活，怎麼現在俄然轉性了？」

「哈哈哈，和你說話真风趣，難怪我會和你做朋友。」顏偉发笑，恢復伏羲的記憶之後，許多事情變得非常恍惚，明显是本身親身經歷過，卻好似宿世此生普通，總處處透著不真實。

「形成這麼多的犧牲，你可曾是以對當初的決定感到後悔？」時清站到他身边問。

能和上古神祇交友是種難得的經驗，可他還是喜歡之前的顏偉，起码雙方的安身點是不异的。

「你的演技很好，我還以為你真的睡著了。」時清發自內心由衷的讚嘆。

渐渐地，音樂的旋律逐漸加快，整個天幕猶如繞著他們旋轉，無數花瓣在半空中飛舞，好像一幅美麗的圖畫讓人深深著迷。

聽見顏偉的呼喚聲，時清蓦地复苏過來，暴露充滿歉意的笑容，僅有他晓得在那短短的數分鐘裡，本身作了一場短暫而奇異的夢。

「時清、小和尚，你怎麼恍神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須在乎別人的答案呢？」時清聳聳肩道：「是非由人強說，吵嘴難得清楚。人的平生能做對多少件事？做錯的事何其多，但要錯的甘之如飴，卻是難能可貴。既然如此，多錯一次、半次又有什麼關係？」归正山川有相逢，做錯事總歸要支出代價的，面前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不過時清不會笨到把後面這三句話說出來，畢竟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可不但是顏偉，更是上古神祇伏羲。

不知為何，時清感覺他在說這話時，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滄桑和孤寂。瞬間，他彷彿進入了一個独特的幻景，看見顏偉頭戴金冠，身穿陈腐的華服，傲然耸峙於茫茫六合之間，腳下是無盡的白雲、蒼茫的大地，頭頂著無窮宇宙和萬千星斗，數千生靈跪服在他腳下，有種飛翔九天、唯我獨尊的驕傲，可他身後空無一人，連神明也都遠遠避開。當真是前無前人，後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