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棠夜睡[第2页/共4页]

上官道：“你吟得但是《红楼梦》中潇湘妃子的那首咏白海棠诗？”

看他一人甚是辛苦，我回身去屋内泡了竹叶青茶，用白瓷茶杯盛了端给他。他停动手中活计，笑呵呵看着我，戏谑道：“没想到甚么时候我有了一个这么标致的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了！”

他道：“无妨。”回身就从屋里拿出一个红色桐油纸糊的气死风灯，“走吧，用此高烛照红妆吧。”

上官白华尝了几口菜，都雅的大眼笑成了弯弯的新月，竖起大拇指道：“芰荷，你的厨艺真不错！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天气垂垂黑下来了。一轮明月腾云而起。就着月光又吃了些晚餐。周遭的风景都有些迷迷蒙蒙的仙意。

“畴前你只于梦中仓促而来，又仓促而归。醒后会稍稍有些怠倦。是以，我也只敢在你极度痛苦的时候接引你来此地几次罢了，对你略加安慰。可现在你不请自来，且已到此地六日了。也就是说你在人间也已经长睡六日了。再这么待下去，我只怕你要长睡不醒了。”他的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眼里还是带了笑意，先容道：“这个海棠蜜是我用海棠花酿的，固然叫蜜，可你别被它的名字骗了。它的后劲儿想必你前次也见地过了。”

打趣一回，再干一回活儿，床很快就造好了。他将床放进另一间小屋，怕另有些潮气，仍对峙让我早晨睡他的床。我见他如此刚强，也就同意了。

另有这人间的棍骗，虚荣，无私，贪爱，欲念，愚痴，邪淫，我真想闭了本身的眼睛不再瞥见这些民气的丑恶。

“我活力？我甚么时候活力了？”他讪嘲笑道，很有些不解。“我觉得刚才叫你小丫头，你活力了。呶，这个给你赔罪。”

不知为何，现在又想喝酒。

我看看四围碧波泛动的竹海，猎奇道：“你这么多年一小我住在这里，会不会觉的无聊？”

“舞剑？你还会舞剑？甚么时候舞一个我看看！哦，我想起来了，你还说要给我做竹床来着。做竹匠也是你所谓的不入流的玩意？”我笑道。内心还是由衷的佩服。

“平白无端，我生甚么气？”我反唇相讥道：“反倒是你，如何，现在你不活力了？”

我一身缟素眼睁睁看着爷爷被埋在黄土中，好人一世只不过落了一个土馒头；即使我再想他，也今后天人永隔；

我随他沿小径穿出竹林，来到河边。他将风灯在柳枝叉上挂了。一团温和的红光映在海棠树繁繁复复的花朵上，平增了一份柔媚的气味。

“畴前如何，现在又如何？”我见他神采慎重，不由也是神情一凛。

上官走到我身边，从我头上取下一片尚带着芳香的花瓣。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正低头间，却见从身后递过来一只翠莹莹竹叶编织的小蚂蚱，颤颤巍巍用一只竹线系着，煞是敬爱。

看他白袍飘飘，立于海棠花下，脑中仿佛看到了白海棠的风韵。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爱的人没法再爱我，爱我的人却已经天各一方。人间一梦，不过尔尔。

你晓得人间的糊口有多煎熬？

他笑道：“那好，今后我让它每天早晨都挂在天上。”

“我独居在此这么多年，无聊是必然的，以是才给了我充沛的时候来学新玩意打发光阴。”

上官叹道：“曹公如此高才，却于除夕夜卒于黄叶村，泪尽而逝，可惜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