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警慎行[第2页/共2页]

又过了一会儿，阳筠终究磨完了墨，蘸好笔后在宣纸上书了十四个端端方正的大楷：

阳筠闻言昂首，冷冷地看了印儿一眼，淡淡道：“你逾矩了。”说完也不等印儿解释，又挽了一下右手衣袖，左手扶在右手腕上，持续细心地磨着墨。

“奴婢不该测度太子殿下情意。”印儿叩首不起。

阳筠扭头看她，眼中透着一丝玩味。

莫不是本身做错了甚么？印儿有些严峻，两手攥得紧紧。

阳筠问完，自去放开一大张宣纸，取过镇纸抹平纸面，至摆布两端压好，接着挽起右手衣袖，暴露如玉的手腕来，在端砚上滴了些净水，捻起一块墨锭，用食指压着顶，慢悠悠地磨了起来。

“如何倒像犯了错一样，站在那边做甚么？”

阳筠知武承肃话里有话，不消细想也能明白所指为何，自此对他又多了一分信赖、三分感激。

“奴婢才刚就叮咛人筹办了热水，请娘娘盥洗。”

印儿刚要挪步往边上站，阳筠俄然又开口了：

阳筠有些心慌，筱儿戾气太盛，现在在她眼皮子底下也就罢了，一旦离了她回高阳，谁晓得会做出甚么事来？

侍女来报时，阳筠竟有些失神。

印儿承诺了一声，悄悄关上书房的门，却不像平常一样侍备案侧，而是在阳筠劈面、书案这边低头站了。

也不知如何，阳筠心中蓦地一酸，很有些过意不去。

饶是印儿心中幸运，脸上却不敢暴露一丝一毫来，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印儿仓猝跪下，不断告罪道：

阳筠看了看印儿站的位置，微微一笑道：

“何况我也没那胆量，你也晓得的，我最怕恶梦，万一人家找我索命如何办？”

阳筱仍不说话，把眉头锁得紧紧，看她那性子，竟比姐姐还要倔强几分。

“是奴婢擅行了。”印儿低头道，“奴婢想着太子殿下可贵来听琴，那焦尾琴又是太子殿下送与娘娘的，若用焦尾琴奏来，太子殿下必定欢乐。”

阳筠送到台阶上，眼瞧着武承肃往南而去，这才恍然想起他已有小半月没叫妾侍侍寝了。

“没让她们魂飞魄散就是好的，还敢闹腾不成？”阳筱咬着牙挤出了一句。

“奴婢知错，请娘娘惩罚。”

“如何你不取我用惯的伏羲琴，反取了挂得最高的焦尾琴呢？”

清楚几若无声，那细细的磨墨声落在印儿耳中，却如接二连三的惊雷普通，让她不由浑身发凉。

“大师都不过想图个安稳，毕竟也没伤着我甚么，何必绝人活路。”阳筠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