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曼珠沙华（二）[第2页/共3页]

“轰”！香烛如同被泼了汽油，狠恶地燃烧着，火苗打着旋，闪现出诡异的黄绿色。直到香烛燃烧殆尽，沙华才松了口气。

沙华这才把车刹住，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下认识翻开洗濯器，两道水珠喷在车窗上，雨刮器摆布刮动，血水和玻璃水掺在一起，在玻璃上留下薄薄一层血膜。透过淡红色的玻璃，他看到白衣女子温馨地躺在山路上，衣服已经血迹斑斑，身下还淌着一大片鲜血。

死者的脸没有遭到多大毁伤，只是颅骨被坠楼时产生的冲力挤压得有些扁，规复起来有些费事。

酒保扣问了他好几次是否来一份杜马斯海滩最驰名的海鲜，沙华毫不踌躇地回绝，又点了几瓶最便宜的啤酒。酒保满脸不快地走回柜台，沙华看着四周几桌大吃特吃海鲜的门客，只感觉胃里阵阵恶心。

因为这份事情的特别性，司机也充当了运尸工的角色。但是，当他翻开装尸厢的车门，他满身顿时冰冷。

长久的走神以后，惊骇再次占有了沙华的心头。他仰脖喝了半瓶啤酒，隔着窗户死死盯着火化场，嘴里不断地嘟囔着甚么。

他狠狠踩下油门，运尸车奔驰而出，贴在车窗上的女人凄厉地叫了一声，死死摁着玻璃拍打，最后终究被抛弃，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赤色指模！

不管刚才碰到的是人是鬼，“它”已经收下了香火。在祭奠死人时，燃烧的香烛如果火苗聚而稳定，代表着被祭奠的“人”收下了香火，不再缠着祭奠人；如果火苗狼藉四周乱飞，代表着香火被路过的孤魂野鬼抢走……

凌晨5点多，间隔杜马斯海滩火化场另有十多千米，眼看就要绕过这条山路，沙华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一堆东西，内心略微轻松：看来为了一旦碰到白衣女人而筹办的香烛此次是用不上了，能省点小钱。

这具男性尸身被摔得支离破裂，胸骨直愣愣地插出肌肉，像一截截白森森的木头断茬。不过见多了尸身的曼珠倒不觉得意。这一行干久了，她乃至感觉死人比活人敬爱，最起码死人不会扯谎，也不会用神采粉饰内心的设法。

开了好几年的运尸车，搬运了上千具尸身，沙华早就不晓得甚么是惊骇。但是昨晚产生的事情，却让贰心惊胆战。今早在火化场遇见的事情，更让他几近失控，仓促上了车却没有急着分开，绕到了火化场中间的小馆子，要了份咖喱炒饭却一口不吃，只是不断地喝啤酒。

任何一具尸身，不管生前犯过甚么样的错误，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敬，普通都会请报酬死者清算遗容，而曼珠就是给死者扮装的入殓师。

杜马斯海滩的海鲜以油膏肥厚、肉质坚固、味道鲜美而闻名全印度。无数美食家不顾这里的可骇传说也要来大快朵颐，但是只要本地人晓得，火化场的燃烧炉每天都会冒出异化着尸灰的烟雾，跟着海风落进海水中，成为无数陆地生物的食品。

沙华死死握着方向盘，怔怔地看着。他不肯定女子到底死了没有，不过他认识到一个题目，这个女子毫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合法他踌躇着是不是应当下车施救时，“啪”的一声，副驾驶座的车门玻璃上，俄然贴了一只沾满鲜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