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禅(3)[第2页/共4页]

是为“否定之否定”。

不要紧。苦海无边，转头是岸。

意义大抵是：你倒天真敬爱。

德山宣鉴说：《金刚经》。

如此说教，莫非不是精美的骗局？[24]

奇特！成佛就要烧佛像，烧经籍吗？

兴善惟宽说：也不是东西。[33]

明显有偈言无物，却受他家一钵盂。

那人又问：甚么时候成佛？

此次他直接进入僧房，将那坐禅的和尚当驴骑。

江湖骗子、犯警奸商、赃官贪吏，乃至窃国悍贼，则无妨仍然故我。归正只要在恰当的时候放下屠刀，佛界仍有你一席职位，此前则固然纸醉金迷，杀人放火，男盗女娼。禅宗已经为你留下后路，并且筹办了心灵鸡汤。

丹霞天然说：没舍利吗？那就再烧两尊。[26]

因为禅宗的特性就是“呵佛骂祖”。

想想也是。真那么简朴，难道满街是佛？

实在，棒喝，胡说，呵佛骂祖，都是为了直截了本地破执。因为众生执迷，不过因为总以为有某种东西不能不“死认”。死认就固执，就不憬悟。为了破执，只好懦夫断腕以身试法，拿佛、祖、经开刀。擒贼先擒王，树倒猢狲散。最崇高的都能够不当回事，另有甚么可固执的？就连“我”也能够否定，比如马祖道一的法嗣兴善惟宽。

兴善惟宽说：我不是佛。

何况憬悟二字真是谈何轻易。它就像孔子的仁，一方面想要就有（我欲仁，斯仁至矣），另方面又难以企及（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正可谓近在面前，远在天涯。[25]

六祖当年不丈夫，请人书壁自胡涂。

没错，德山宣鉴去见的，恰是龙潭崇信。

僧璨说：没人捆你，要甚么摆脱？

道信答：没有人捆住我。

如此说来，再苦再难也不要紧？

答复很轻易，反问一句就够了：你既然透辟了悟，又何必多管闲事？衣钵当然空无，是非何尝不是？更何况，晓得色相是色相，色相就不是色相；明白空无是空无，空无就不再空无。如此，则衣钵的受与不受，有何辨别？

当时，德山宣鉴向一个卖烧饼的老太太买点心。

这叫甚么呢？

是以，如果你要面对实际，完整能够不睬睬禅宗。

道信说：求摆脱。

答：柏树子成佛时。[32]

因而便有人问：柏树子也有佛性吗？

马祖道一只好来看他，然后说：我子天然。

那人说：统统众生皆有佛性，为甚么你没有？

烧饼婆婆说：好！我有一问。答得上来点心白送，答不上来别处去买。《金刚经》上说，畴昔心不成得，现在心不成得，将来心不成得，叨教法师要点哪个心？

那么，不能成佛，题目在哪？

德山宣鉴的另一大豪举是烧经籍，而他本来是熟读佛经反对禅宗的。他说，我们削发人千辛万苦，皓首穷经，尚且不能修成正果，岭南那蛮横人（指六祖惠能）却说甚么“直指民气，见性成佛”，天底下哪有如许的事理？便挑了一担经籍去找禅师辩论，扬言要直捣龙潭剿除禅宗。

兴善惟宽说：我不是统统众生。

这个胡作非为的人是惠能的四世法孙。因为当时风行在法号前面加山名、地名、寺名，以是叫丹霞天然――丹霞是山名，天然是法号。实际上他本来是儒家，只因为在赴京赶考途中碰到一名学佛的禅者，才完整窜改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