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见司马[第1页/共3页]
曹恪给说得盗汗沁出,呆了一阵又觉不对,“父亲方才承诺与阮氏共同勤王,岂不是前功尽弃?”
曹恪不觉得然,“她不过仗着父亲不与她计算罢了。”
阮静妍纤指一挑,脆音振得民气一颤,“边塞的雄师迟迟未归,父执不觉有疑?不管金陵还是益州,一旦城破,天下皆休,父执坚拒借道,纵机会于敌,到底是尊君还是害君,不知能得叛军几分感激,封王封侯?”
上行数十步,面前现出一方山亭,亭中一名女子安然操琴,身后跟着一名胡姬,一主一仆俱是少见的美人,一行人都惊奇起来,不知二女从何而来。
曹度的花眉蹙起来,傲然道,“杞人忧天,益州有靖安侯亲身镇守,毫不会放蛮夷进入。”
曹恪恍然明白,脱口道,“郡主再次来请,恰是出兵之机!父亲既为率领,勤王的大功就拿定了,阮氏可抢不了!”
山岚送来的曲调高华悠远,气韵清长,令人神旷,但是这座山一如曹府后院,山道早被保护清巡一空,突来的琴声格外蹊跷,曹恪顿时警戒起来,保护方要趋前检察,曹度思了半晌,已抢先举步行去。
阮静妍也不再多言,浅笑执礼相送。
曹度一哂,独自向上行去,头也不回道,“能探出老夫来此,阮氏也有两分本事,只是枉操心机了,纵是琅琊王亲至,借道也绝无能够。”
曹度当然清楚儿子满脑筋迷惑,一哂道,“你唯好练兵,从不在政事上多用一用心机,如果你兄长在,大抵就明白了。”
曹恪那里想得过来,一时傻了。
阮静妍神采一凝,深深的行了一礼,“妾身代天下人谢过父执,一旦逆乱安定,曹氏必居首功。”
曹度目光亮锐,语意深长,“琅琊王懒慢,极合陛下之心,我视他如敌,亦是为合陛下之心。”
许蓁蓁寂静半晌,终究噙着泪点了头。
曹度深深一笑,“曹氏以军功而起,至今不过司马,上头几位武侯伯爵压着,多年难有寸进,现在时势动乱,恰是跃升之机,只是不成知名而动。威宁侯一反,琅琊王为摘清怀疑才拉个架子勤王,我与之反目,当然不能轻允。”
曹度见古琴峭薄,漆光不显,为市道平常之物,曲声却不逊于名琴,心头已有了猜度,“琅琊郡主?”
这一句没边没际,听得曹恪莫名其妙,对父亲又不敢冒昧,悻悻道,“她都与人私逃了,还抛头露脸当说客,全不顾家门颜面,也不知琅琊王如何想的,何况大哥娶的不就是士族之女,我瞧除了礼数讲究些,其他也不过平常。”
曹度负手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农屋,神情略沉下来。
曹恪镇静起来,“爹!我立即归去整兵,让大哥在家里守着,我随爹一道去!”
九里山因东西长九里而得名,曾是楚汉鏖兵的疆场,山色碧郁,风景隽雅。
曹度表情不错,也未斥责,“琅琊王偶然政事,纵情逸乐,如许的人在侧,对徐州无益有害,我为何要讨厌他?”
曹度点了点头,慷慨的允了,“阮氏的兵不顶用,你多带些精兵,金陵必有一场硬仗。”
可郑仲文分歧。
对方态度不佳,阮静妍却笑了,浊音婉和下来,“父执经验得是,阮氏确无勇猛战将,唯愿以一己之先,求能者呼应,共抒难局罢了。”
曹度终究回过身,神情非常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