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祈雨台[第1页/共4页]
花间梼越想越怒,几欲吐血,“那小子甚么来头,敢坏我的事,转头把他满门都灭了!”
池小染又何尝不是如此想,阴阴的瞥了一眼远去的背影,还刀入鞘,朝另一方向纵出。
巫祝身前放着一口大缸,用柳条点水弹洒,大声诵着谁也听不懂的祈文。一旁数十个壮汉担着一条丈余长的乌漆土龙,龙形张牙舞爪,须尾怒扬,好不威风;侧方的神婆扮作雷公、闪将、风婆、龙母,唱戏般一声三叠,调子高亢如鸡,面上画得黑红赫紫,衣衫红绿相济。
长空老祖门下二伥,据传心如蛇、面如狼的,恰是摧香折玉的花间梼。
特别本年旱得过份,此次祈雨的分量格外分歧,乃至将北城的楚王旧殿整饰洁净,在楼殿前设了空前昌大的祭台,场面开阔,彩幡摇摇,非常适合招请各路神灵。
苏璇的目光掠过黑压压的人潮,已经发觉了数名江湖人,幸亏各有收敛,偶然肇事,直到瞥见一个紫衫男人,苏璇立即侧头避过,却不测瞧见一个灰衣人,顿时定住了眼。
不过仿佛又有些不平常,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少年,竟然连武功路数都瞧不出,追了数百里,竟给他越逃越远,觉得已然有望,却峰回路转现在了荆州城。
少女无知无觉的安眠,楚楚玉颜衬着雪蕊,好像春坠黛眉,深白清楚。
灵鹫宫的宫主温飞仪清傲气盛,闻之大怒,切身追上去将几名暴徒斩于剑下,成果惹怒了长空老祖打上灵鹫宫,重创温飞仪,杀了几十名宫人。若不是温夫人巧舌施计,将他骗入灵鹫宫的古阵,门派高低只怕已偶然理。
只因他残虐暴戾,所做的歹事十天十夜也说不完,还收了一群怙恶不悛的门徒,仗势凌人,暴行累累,有一次乃至劫走了灵鹫宫主的女徒。
少年必是晓得花间梼不好惹,决计引得两边树敌,池小染的气味又寒了三分。
此次城官亲身主持祈雨,世族豪绅唱名捐资,所募的钱用来采办米粮,持续舍粥布施贫户。世族行了善事,又当众显扬了申明,极是面子光彩,连平素不出门的女眷都一并来看。楼台纱障飘飘,坐满了世族女眷,台上罗衣金翠,宝光亮灿,格外惹人谛视。
哗啦啦一阵神婆的摇铃响起,献三牲的时节到了,人们伸长了脖子眺看。
花间梼已将两人一起恨上,只是方才过招晓得是个扎手的劲敌,如果在此地硬拼,不但给渔翁得利,更轰动过大,他一咬牙逾窗而去,扔下一句狠话,“罢了,本日着了道,我记下了,等再见那小子,我要把他抽筋扒皮!”
灵鹫宫的阵法为古时遗存,据传变幻难测,凶恶非常,任是如何绝顶的妙手,入阵也绝无生还。长空老祖到底不凡,困了一阵竟然逃出来了,只是一干门徒尽数毙命,待他重返灵鹫宫寻仇,温夫人已经闭锁入宫之路,断绝了江湖来往。
冲夷真人正要眼色表示,却见少年望过来,歉意似的笑了笑,随即摘下头上的斗笠,曲指就唇,打了个清澈的短啸。
杂踏的行动和人声越来越近,邻近的厢门次第而开,苏璇不再逗留,弹出一截花梗,轻巧的掠出了窗外。
被他谛视标是楼台上一个斑斓的少女,穿戴杏子红的轻罗,年仅十二三岁,发鬟如墨,眉尖含黛,颊若莹荔,颈间坠着一方桃玉,了望去如一朵鲜灵的菡萏,未开已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