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玄妙观[第2页/共3页]
这个名号过分震人,连苏璇也禁不住吸了一口气。
“轰隆堂的雷霄、贡水的落雁客、天星门的池小染——”冲夷刚说到此处,见苏璇面色古怪,不由一顿,“如何?”
冲夷真人一脸震愕,半晌才开口,“连飞觞指也练成了,好小子,假以光阴必有大成。不过你这般年事,过于卓异一定是福,江湖深远,高人无数,须得更加谨慎。”
苏璇闻声盏盖的轻响,随后是一个老妇人慈爱的声音,“舍米本是不当,偏是奴奴心软,罢了,就当为你攒些福分吧。”
冲夷身为观主,恰好最讨厌打醮之类的仪程,一想便觉头痛,“前次已祈过了,并无劳什子功效,何况我夜观天象,近旬日均无落雨之势,何必多此一举。他们偏要三番四次来求,如何说也无用。”
冲夷的感受更加不妙,“仅是比武?”
苏璇也能了解,旱情不消,粮价一日贵过一日,任谁都不免病急乱投医。
老妇人垂怜的安抚,“人间善恶相混,难以辩白,你本性纯洁和顺,天然想不到各种污糟,等再大些就明白了,到时候滋扰也多,就如你姐姐,她远嫁异地,必有很多心烦之处。”
冲夷更加不悦,“你当得了面饼的孩童就能活?不过量延两日罢了,杯水解不了涸辙之鱼,万物蜉蝣,朝生暮死,你如何救得过来。”
少女惊奇而不能信,“祖母感觉他们会袭抢车队?”
“是天星门的五位堂主,夙来为非作歹,品德极差,不过天星门近年阵容不小,门主卫风的横练工夫不好惹,等闲都不肯对上。”冲夷道完,一看他的神情就知不当,“你见过天星门的人?”
如此炽烈的气候,道观理应清净无人,观主冲夷真人却不得不平饰严明的欢迎访客。
“城内另有粥棚舍食,城外的确无可设想。”冲夷真人提及来又忍不住责备,“你也是犯傻,本身一身武功,反让流民抢了驴,最后一块面饼都舍给旁人,看来时饿成甚么样。”
冲夷真人向来眼界颇高,少有如此,苏璇一讶,“连师叔也顾忌,是哪一名?”
冲夷半晌不语,苏璇瞧着不妙,谨慎翼翼道,“我没留名字,他应当没猜出我的门派。”
老妇人悯然道,“这还是承平乱世,换了乱世性命就如灯草普通。难怪你爹爹不放心我们出门,只是你姐姐是我一手带大,单身远嫁,产后沉痾如何能没有娘家人看望。”
苏璇点了点头,随口道,“师叔见了哪些人?”
冲夷真人肃容道,“天星门有五鬼,长空老祖门下有二伥。这一次在荆州城的,就是花间梼。”
苏璇被瞪得有点窘,悉数坦白,“这几人正在行恶,我瞧不过眼上前制止,成果他们气汹汹的连我也要杀,费了一番工夫才跑掉。”
冲夷真人年过四旬,长髯连鬓,修剪得格外划一,形貌一丝不苟,实在极不耐酬酢。待他会客结束回到后院,立即弃了拂尘,摘了云冠,甩开外套,用冰冷的井水连浸数下颜面,好轻易舒爽下来,接过了道童奉上的布巾拭面。
残暴的兽行听得冲夷真人毛发悚立,他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木廊的长板上,击得裂纹丛生,“废甚么武功,怎不全杀了!”
苏璇取过燃烧的铜炉,续上艾香,“师叔要登坛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