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黄雀展翅[第1页/共4页]

张三紧了紧胸口的衣衿，按着刀向树影深处走去，冷风刮面，落叶缠头，不时听得，树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怪声，直欲令人寒毛倒竖。

“小环，你好狠的心哪，留下一对女儿离我而去。我若复仇，女儿即亡！我若亡，女儿方存！天意，哈哈，莫非这便是天意……”

驼背老头伸直在床上，浑身痉挛，被子潮湿非常，泛着阵阵腐臭。

五花婆婆坐在灯下，颤抖着双手伸向胸口，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肉，沿着翻滚的血肉往内探，待手指触及了肋骨，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猛地向摆布一扩。

“来吧……”

夜，无星无月。

世人惊诧，佛门杜口禅并不是闭上了嘴巴便能修炼，此闭可谓五识皆闭，眼、耳、口、鼻、舌，眼不观别念之意，耳不闻他念之声，口不吐非念之语，鼻不嗅异念之觉，舌不知外念之物。

“总瓢把子保重，张三告别！”不知何故，张三心头一酸，几乎掉下泪来，从速勒过马头，引着十余保护冲向黑夜。

……

内里的保护早已备好了马，张三跨上马，将棺材打横放在身前，勒过马首一转头，只见李盛怀走了出来，倚着门框，悄悄挥手。

“仇敌即在面前，彻夜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离虹奔闪，那怪物已从五花婆婆的嘴里钻了出来，五花婆婆胸膛不住爬动，从速从袖子里摸出几样毒虫往嘴里一塞，边嚼边道：“临时先食这些，稍后有甘旨，如果吃了他，怕是连你也要凝煞。到得当时，天下间，另有甚么处所，是老婆子不成以去的？！”

一轮明月，如钩。

“梆，梆……”遥遥的传来两声打更声。

“很好，秃顶老衲人呢，你又所为何来？”红肚兜转头向黑暗里看去。

屋内陈列极简，独一桌，一席，一灯。

说话间，院外突地传来一阵嬉笑。

灯挂在树上，披发着微小的光芒，青石路上落满了干枯树叶。

风声吼怒，灯摇如鬼火。

这怪物名唤奔雷血煞盅，是五花婆婆的本命心盅，养盅人刚一出世，便需将虫卵和水吞下，以本命心血与各种药物温养数十年。大成以后，水火不侵，兵器难伤，攻敌之时，只见一道长虹若奔雷，一入人体，刹时便将心脏脾肺肾吞个精光，只留一张人皮。

……

红肚兜神情立马一变，跳下树来，喝道：“老子不管你们要啥，老子要阿谁葫芦！”说着，双手扬起，意欲振动腕上的铃铛。

稀黄的牙齿渗着浓血，恶臭中人欲呕，驼背老头已然语不成声。

这时，玄明和尚见世人面面相窥，抬起手来，朝青阳山一指，再向本身的心口一指，又把本身的嘴巴一指，然后，飘入暗中，隐而不现。

在这暗淡的房间里，屋外是凄风冷夜，屋内是胸膛奔血的鬼婆，再平空多出这么一个怪物，端的令人毛骨悚然。

霎那间，飞沙走石，叶荡如海。一具具木人力士从树林里走出来，密密麻麻的爬满台下台下。

五花婆婆冷然道：“和尚修行佛门杜口禅，二十年未曾开口，心中唯存一念，也不能写字，问了白问！”

李盛怀恋恋不舍的看向棺材，半晌，眉头越皱越紧，俄然拂袖回身，冷然道：“去吧，牢记，途中千万不成翻开！返来时，如果镇中突生异变，便……便将它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