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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境小说网 >历史军事 >衣香鬓影1:回首已是百年身 > 第7章 只若初见 (2)

第7章 只若初见 (2)[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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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漪情急,抢上前拽住那人手臂,“别杀他!”

忽听嗒的一声轻响,两边的人却霍然惊叫着让开,云漪昂首,只见一个高大身影超出世人,手中乌光锃亮的德国造手枪已经上膛。

或许,只能给他些微的安慰――

云漪握着他尽是血污的手,心神恍忽,久久不忍松开。

她母亲是吴地人氏,说话口音模糊与此人类似,却又不尽不异。云漪定神谛听,断断续续听得他说,“阿珍,陪我……为我……最后一次……”

她是天子的夜莺,在合座金玉下歌颂,用歌声仙颜邀宠于权贵;他们追逐她,视她的歌声如天籁,笑容如珍宝,她却从未是以而欢愉……直至明天,为一个病笃的兵士歌颂,才第一次晓得,本来本身的歌声真的能够给人愉悦安抚。

一个头缠绷带的兵士贴墙靠在窗下,挟住个娇小的护士,手里锋利的玻璃正抵住护士颈侧。身后窗玻璃被打碎,落了满地玻璃渣。一些碎玻璃溅在他和那护士身上,头上绷带排泄血,脸上血污狰狞。护士惊骇万状,不住地尖叫颤抖,颈上已被玻璃划出血痕。

那兵士怔怔转过甚来,望住这唱歌的修女,手中玻璃坠地。曲调凄怆,歌喉哀婉,听在世人耳中,似雪水渗入心扉,无不悲惨沉默。

“不要开枪!”云漪骇然惊呼。

副官抬腕看一眼时候,“另有两个钟点,要不要告诉院方?”

那人回过甚来,面庞已不年青,稠密鬓角潜了不易发觉的银丝,幼年漂亮历经了风霜,炼就内敛光彩,古铜肤色更添沧桑。他浅笑,浓眉上一道细浅的伤痕更加夺目,将这张面庞深深切进她脑海――“我是霍仲亨。”

车内后座上,副官低声陈述病院的详情,后座那人靠了椅背,微微阖目,只现出倨傲表面的侧影。副官抬高声音道:“城里别的三家病院都不肯出动听手,怕是背后有人搞鬼。”那人仍沉默阖目,唇角隐透一丝笑纹。

云漪走到那兵士跟前,屈膝跪下来,握住他的手,替他拭去脸上血污,也看清他面庞――本来还如此年青,或许不比念乔年长……现在温馨地闭上眼,仿佛江南乡间的文秀少年。他闭上的眼忽又展开,瞳光垂垂涣散,却还死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云漪的脸。

一个病笃兵士最后的心愿,仅仅是听贰心上的女子再唱一次故乡小调……云漪眼中发酸,喉头紧涩,终究听懂了他的话,却有力替他完用心愿。

云漪未及答复,却听中间一名短发护士哭叫起来,“不要伤害阿梅!”

那人略有游移,却仍未将枪放下。

那兵士握着玻璃的手,已被割得血流如注,最可怖倒是他的右腿,全部已腐败得暴露白骨,只靠墙支撑了身材,嘶吼着不准人靠近。美国大夫情急之下朝那人喊出连续串英文,那人也吃紧嘶吼,一口难懂的方言,谁也不知他在说些甚么。云漪初时一怔,感觉那方言非常耳熟,仔谛听了竟能明白七八分。

美国大夫蓦地转头,眼睛瞪大,“他要和她一起死?”

一起穿过医疗区,将要绕过断绝病区之际,忽听一声女人尖叫,接着玻璃碎响,粗陋的断绝病房里传出修女们凹凸惊呼。云漪呆了呆,听得身后脚步声狼籍,刚要侧身避开,却听那美国大夫用生硬汉语朝她焦心叫道:“过来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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