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满盘皆输 (2)[第1页/共3页]

这一次，他如愿以偿看到她神采刷白，身子乃至一颤，连声音也变了调，“你对她做了甚么？”薛晋铭笑起来，抚上她湿漉漉犹带水珠的脸颊，“你晓得，我一贯不喜好黄毛丫头，她虽灵巧，还是不及你的风味。”他的手猖獗地滑下她颈项，苗条手指逗留在锁骨上悄悄摩挲。

巡警拉开车门，那人披了黑呢大衣，抬高宽檐弁冕，徐步走到她跟前。云漪悄悄低头，除了本身的呼吸和他冰冷目光，再感受不到周遭别的存在。那目光让她有一种凉丝丝的错觉，仿佛周身不着寸缕，被置于北风当中。

这声音似一根无形的针，传入耳中，直刺心底。抬眸已看到繁忙的船埠灯火，不远处就是与陈太商定会面的廊洞，不知现在她是否在暗处眼看着统统……云漪闭了闭眼，缓缓转过身子。

短短一段路，桂珍用不了非常钟已赶到商定的廊洞底下。到底是租界的地盘，到处是巡警与租界巡捕房的人，不时截住路人盘问。现在城里怕是更加沸沸扬扬，想来督军已是动了真怒，找不到云漪，大有将全城掀个底朝天的势头。

她回身，迟缓地走向左边岔道，步子虽细碎却仍安稳，不知是如何的毅力才耐得住脚上伤痕累累的痛苦。陈太脱口唤道：“云……念卿！”云漪闻声回眸，悄悄看她，她却再不知要说甚么。路灯下一左一右两条岔道，一旦分道踏上，今后是同舟共济，还是各自沉浮？

现在他目光并未落在她脸上，却定定看向地上。云漪随他目光看去，心头一寒，顿知在灾害逃——出售她的，本来不是这张脸，而是脚上排泄布鞋的血，在她走过的路上留下浅浅血印。

他但愿她发怒、抵挡、哭叫，但是她只对着他笑。

薛晋铭的目光始终未曾分开身侧的云漪，见她竟然在笑，便一伸手勾起她下巴，迫她切近本身，“故交相逢，令你这般高兴？”云漪抬眸，似有半晌恍忽，旋即木然一笑，“我高兴极了。”薛晋铭挑眉，捏紧她下巴，“听上去很牵强。”云漪还是笑着，仿佛浑然不觉他指上悄悄减轻的力道，“你能找来这里，真让我欣喜。”她反应如此平平倒让薛晋铭始料不及，

头巾被他反手扯下，一头卷曲黑发如瀑散覆。他嘲笑，扳起她脸庞，拿头巾重重抹去。粗布头巾掠过脸颊，火辣辣的感受似被人掴上一记耳光。云漪愤然挣扎，不肯让他碰到一分肌肤。他停了手，眯起眼来看她半晌，蓦地将头巾一掷，怒道：“拿水来！”

也只要如许才气震惊她铁石心肠，令她对他的行动有所反应……

本觉得是满盘皆输了，却在黯然认输的这一刻发明，还好，还不算最尴尬的输法。

他看着她解开扣子，脱了湿透的棉衣抛在地下，只穿薄弱的斜襟粗布衫裤，还是乡间妇人衣服，湿漉漉的头发披垂，脸上狼狈滴水，那神情姿势却似个不容侵犯的王后。

又一对男女被拦下，那素净女子看似凶暴模样，对巡警的盘问万分不耐烦，张口呵叱道：“别碍事了，我是认得你们薛厅长的！”巡警一愣，不但没显出恭敬之色，反而立即扭住那女子，往路旁的一部玄色车子带去。那女子惊叫挣扎，却被卤莽地按低了头，好让车内之人看清面貌。车子里光芒暗淡，只模糊瞧见个俊挺侧脸，冷冷一双眼睛扫过来。那女子本是个小驰名誉的红歌星，仅与薛晋铭有过恍惚的一面之缘，随口夸耀却被当作了云漪。她现在吓得尖叫连连，仓猝告饶，却见车里那人略一摆手，便淡然转过甚去。身后巡警立即放开她，表示她能够走了。她恍忽觉出此人是谁，却不敢多看一眼，忙不迭回身朝男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