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珠蒙尘[第2页/共4页]

“樱桃酱和杨梅！”念乔眼睛弯弯笑得似一只馋嘴小猫。

念卿拧开水龙头，掬起净水，缓缓洗去脸上脂粉。

念卿亦莞尔，侧眸间，却见玻璃转门推开，一对男女相伴出来，行动仓促间已是光彩夺目，吸引得路人纷繁侧首——端的是俊男美女，华服斑斓，相得益彰。

两姐妹一起上互不说话，念卿报了地点就再未开口，一贯活泼的念乔也闷声不响。程以哲有些迷惑，想了想便找个话头问道：“是先到名山路十号，再送念乔去桥西路吗？”

程以哲只得笑，对她的陌生语气徒觉无法，“那么，快写吧。”

“走吧。”念卿假装甚么也没听到，挽了念乔仓促步下楼梯，却见程以哲快步追下楼来，直嚷道：“等我送你们！”路边已有黄包车夫迎上来，念卿仿佛未闻声，拽了念乔便要上去。程以哲赶上来拦住二人，“坐我的车子，黄包车太慢！”

“哦，哪一首？”

凌晨两点的钟声滴答敲过，木楼梯上传来熟谙的轻微脚步声。是姐姐返来了。

定定望了镜子里本身的脸，念卿怠倦得恍忽，又是一夜畴昔，睡下，醒来，又可做回阿谁真逼真切的沈念卿。

念卿不说话，领巾遮了大半张脸，隔了眼镜看不清脸上神采。直到那对俊男美女钻退路边一辆豪华轿车绝尘而去，念卿又咳了两声，这才放下领巾，抬起脸来，“没事，给冷风呛到了。”

灯光下，他的手苗条削瘦，微凸骨节显脱手的仆人特有的刚强。

报馆编缉程以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无异于救世福音，挽救三名小编于水深炽热。

程以哲啊的一声，笑道：“充满胡想和喧闹，好像孩子梦中的歌声。 ”

“程先生就是程先生，没有甚么程大哥！”念卿声气倔强起来，呆板的黑框眼镜下透出峻厉之色。念乔低头不敢答话，心中委曲，正欲辩白时，一辆玄色小奥斯汀已经缓缓驶到跟前。程以哲探出头来，“快上来，别迟误。”

背对门，站在镜子前的姐姐念卿猛地回回身，像被她的呈现惊吓了一样，抬手挡在脸上，“念乔，你……你快归去睡觉，把稳着凉。”

旁人暗里都说这两人不班配，打仗日久，她倒感觉念卿并不像旁人说的那么土气，也不像她表面看着那么木讷。在阿梅看来，念卿只是不会打扮，样貌实在是都雅的，举手投足更有种说不出的神韵，会吸引到程编缉也不为奇。

“程大少！程编缉！你的的社论写好没有？”

念乔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来，只穿一件月白旗袍，外罩藕色绒线衫，两条乌亮发辫松松垂在肩头，双颊透着水润，鼻尖排泄汗珠。

程以哲定睛细看，一下认出来，“咦，是薛四公子。”

“薛四公子？”念乔脱口而出，语声清脆，引得路人侧目，连那风采翩翩的公子也微侧了下头，仿佛听到了她的语声。

程以哲转头笑道：“我晓得，时候还来得及，先过来买点心。”

“程大哥，这里还没到啊！”念乔已经抢先发问。

念乔偷眼看了看姐姐神采，见她只是侧首看窗外，便拘束地答道：“是的，要测验新曲子。”

却听里边传来一个温厚男声，“别管稿子，从速走，我来扫尾就是。 ”

念乔迷含混糊听着开门的声响，闻声姐姐走出去，过了好一会儿，却没见姐姐像平常一样走进她的房间，跟她说晚安。房间里也没有动静，姐姐在做甚么？念乔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穿上拖鞋，拉开门，见一丝亮光从浴室虚掩的门后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