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照不宣[第2页/共2页]

云漪低头掠一掠鬓发，心中有丝慌乱，另有说不出的滋味缠杂其间。

他方才笑话云漪的怯懦，眼下轮到云漪脆声笑他的狼狈。

情急间，竟然拿错了这一条，她明显是要拿本身的手帕。顷刻间晕生双颐，见过无数风月场面的云漪，却为一条手帕羞得满面飞红。

云漪是薛四公子一手捧红的名伶，令媛堆出的名头，光芒四射的出场……本来统统只是薛公子预谋已久的献美之计。至此言论哗然，大家皆说薛晋铭心机深沉，见风使舵，谁也想不到，竟是他最早投向了霍仲亨，且是用了如许的手腕。

云漪面无神采，懒懒靠在沙发中，盯了本身鲜红蔻丹入迷。

人前诸般含混举止，两人都做得落落风雅，唯独到了人后，反而各自谨守分寸――大家皆知她是他的情妇、宠妾、禁脔，外间轶闻将他们描述得淫冶不堪，就连秦爷也觉得霍仲亨沉湎在和顺乡中。唯独云漪晓得，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霍仲亨携美而去，云漪藏入金屋，不再抛头露面……至于薛晋铭，若说他与此事无关，谁肯信赖？薛晋铭做梦也没有想到，以他呼风唤雨、纵横花丛，竟也栽在一个女人手中，成了旁人的跳板和棋子，更在无知无觉之际，申明扫地，众叛亲离。

副官远远守在岸边，闻声湖心亭里传来二人笑声，不觉发笑。跟了督军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孩子气的笑闹。前人说“老夫聊发少年狂”，可见年过而立的男人一旦热恋起来，一定不及少年人狂热。

云漪望了霍仲亨的侧颜怔怔入迷，却见他忽地起家，一伸手捞过她脚下的鱼竿，“有鱼！”未等她反应过来，薄雾氤氲的湖面上已经水花激溅，霍仲亨猛地将鱼竿一收，带起银亮钓线划过半空，将白晃晃一条大鲢鱼哗地拽出水面！云漪躲闪不及，被溅上一身水花，脱口惊叫。

云漪抿唇，语声轻软，“想着还给你，却总不记得。”

霍仲亨凝睇她半晌，也不再多说，淡淡一笑，“留着吧。”

他待她，不似情妇，倒似朋友、火伴、敌手。

柔嫩的手帕印在脸上，皮肤所触，是她指尖的柔嫩。

可那血红的泥沼仍然吸住她双腿，令她转动不得……“云漪！”

一出献良图颤动全城，第二日街头巷尾的报贩都在叫唤着同一个花边消息――《薛公子宴前献美，霍督军笑拥才子》。

自从霍仲亨当众收下薛晋铭所献的“礼品”，便常常照顾云漪在身边，公开出入应酬。云漪单独住在那小第宅里，霍仲亨大多时候仍居官邸，身边偶尔也有别的红歌星或名媛相伴，但每周必有一两日到小第宅过夜……只是，他不碰她，乃至未曾亲吻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