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流看遍[第1页/共4页]

现在跟了霍仲亨，出入再比不得畴前，梅杜莎是不能去了，秦爷也不便与她见面，中间动静都由陈太通报。正想着，便见她端了杏仁雪耳上来，笑眯眯给她搁在手边。

二楼寝室窗前，云漪坐在一张摇椅里，扑灭一支他忘下的雪茄，神思游离地听着楼下声音细细传来……前人曾以紫薇喻薄幸，最是伶仃，莫过这紫薇花对紫薇郎。

云漪笑起来，她同霍仲亨活力，在旁人看来竟是为了薛晋铭么……若说做恋人，薛晋铭确是最好的人选，那样体贴又风骚，只是少了些男人汉的顶天登时，一定配得起方洛丽那般率真的女子。云漪感觉可惜，不觉叹了口气。

开初看到那些下贱文人的文章，云漪还感觉气愤，垂垂看多了，也由无法而至麻痹。

“少抽些烟，熏坏了嗓子可费事。”陈太特长扇了扇，嫌恶那烟味，还是笑着说，“闷了这么几日也不出门逛逛？”

她内心比谁都明白，霍仲亨没有那里不一样，独一的不对不过是，她喜好他。

云漪端起已变冷的咖啡，缓缓地喝，手腕的微微颤抖到底出售了她的心境。

云漪睨他一眼，当真背给他听，“说你豪杰气短后代情长，罔顾家国之重望，溺红粉之温香，缠足闺阁之前，踯躅南北，意气低沉……”

云漪瞪大眼睛，把他高低打量一番，“等你六十岁今后，能够尝尝。 ”

见云漪还是没有反应，她又叹口气，“归正迟早你也得晓得，不如

“云漪！”霍仲亨浓眉紧拧，沉声喝止她。

他不是别人，是阿谁用手帕悄悄擦去她一手血污的男人。

“为甚么？”云漪俄然开口。

彼方有风月连环，他自有顺水推舟。

“你的情意我晓得，但是云漪，你有你的本分，既然跟了我，便要学会沉默！”霍仲亨声色陡峭，不带一分喜怒，字字说来却如三九寒霜。云漪悄悄放下杯子，垂眸敛眉，让他看到他想要的沉默。

不晓得方洛丽过后会以如何的表情想起云漪；起码云漪想起她时，是赏识恋慕的。

薛晋铭与方洛丽订婚……云漪怔了下，想起那早晨言语爽利的方蜜斯，不由会心一笑。

薛家这点伎俩，在他眼里实不入流。

只是她未曾想到，阿谁赌约看似帮她博得了薛晋铭，却也成全了云漪的算计。

霍仲亨抗议无效，闷闷端起浓茶喝一大口，还未吞下就听云漪喝止，

“别拿你们洋派的端方难堪个呆板老头！”霍仲亨大声抱怨。

阴雨天气，空荡荡的屋子早早亮起灯光，照得孤单无处遁形。陈太在楼下将唱片放得很大声，一阕弹词已唱到序幕：“倒不如嫁一个风骚子，朝欢暮乐度光阴，紫薇花对紫薇郎。”

霍仲亨定定看了她，俄然间莫名心烦，转头走出门去，连一声道别也没有。

克日的报纸上连篇累牍都是抨击他的动静，直指他拥兵自重、沉迷美色、罔顾大局。北平当局三番四次来电催促他南下征讨，都被他以军需匮乏、军队伤病严峻为由，硬给迟延下来。明面上的冠冕堂皇，却堵不住底下的流言流言。那些进犯他的报章大多背后受政敌教唆，言辞极尽暴虐，内容不堪入目。

“是。”她暴露一点笑容，恰到好处的婉约，似无数次砥砺后的完美。

两人只顾相互戏谑，对讽刺漫画反而不觉得意。云漪一面谈笑一面安插早点，霍仲亨皱眉看着桌上的牛油吐司、烟肉、麦片、牛奶、煎蛋、生果……终究忍不住问，“我能不能只要一碗白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