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双灯[第2页/共3页]

林深望着窗外渐亮的晨光，笔尖在落款处悄悄一点。晨光中，某扇窗户的窗帘微微颤抖，模糊可见月白衣角掠过青瓷盘，三颗樱桃在盘中泛着水光。

三个月后的深夜，林深在画室完成新作《双灯》。画中少女立于燃烧的梧桐树下，身后是破裂又重圆的瓷瓶，电子灯笼的光晕里浮动着藐小的青鸟羽毛。策展人盯着画作久久不语，俄然回身问："传闻云栖里新开了家古玩修复事情室？"

"你在惊骇甚么？"某次苏璃俄然呈现在画室，指尖燃着幽蓝的火苗。她将火焰按进他眉心，林深瞥见幻象——本身站在燃烧的展厅中心，手中捧着复原的影青瓷观音像，而苏璃穿戴染血嫁衣，正在火中跳着傩戏。

电子灯笼的光忽明忽暗，苏璃的银镯收回裂帛之声："当年你为救我挡下天雷，魂飞魄散前发愿永久相随。可转世成人的代价，是健忘我是谁。"她俄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鲜明有道闪电状疤痕，"现在该还债了。"

画室俄然堕入暗中。等应急灯再度亮起，苏璃已不见踪迹，只剩案头多了一只青瓷杯，杯底用金漆写着：明日辰时，带三颗樱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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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雨来得毫无征象。林深握着桃木簪冲出公寓，电子灯笼在暴雨中明显灭灭。青梧巷的梧桐树在风雨中扭曲成鬼影，37号楼的窗户全数乌黑，唯有四楼那扇窗透出诡异的蓝光。

"你公然想起来了。"苏璃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抚过照片上碎裂的瓷片，"当年你为抢救观音像被钢架砸中，醒来后却只记得本身叫林深。"她俄然握住他颤抖的手，"但你的灵魂记得，记得在循环里找了我十三世。"

电子灯笼"溯光"与"逐影"同时炸裂，蓝光中闪现出修复完整的影青瓷观音像。林深在强光中瞥见本相——所谓转世循环，不过是苏璃用灵魂编织的幻景。她本是保护古物的青鸟精，为弹压怨灵志愿堕入循环，而他是她独一带出幽冥的执念。

林深攥着塑料袋的手微微颤栗。昨夜苏璃说话时，他清楚瞥见她耳后皮肤下有鳞片状纹路一闪而过。现在袋中樱桃颗颗饱满，倒像是刚从枝头摘下。

第二天林深特地提早放工。穿过菜市场时，卖樱桃的老妪正将竹筐摆上三轮车，红艳艳的果实堆成小山。"小女人要买樱桃？"白叟热忱号召，"刚摘的烟台车厘子，甜过初恋。"

清泠的女声惊得他打翻画笔。回身时撞进一片栀子花的香气里，穿月白衬衫的女人正倚在门框上，发梢滴着未干的水珠。她左手戴着的银镯磕在门板上，收回清越的声响，右手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靛蓝颜料。

接下来的日子，林深开端频繁梦见燃烧的博物馆。火焰中观音像的裂缝与苏璃耳后的鳞片堆叠，展柜玻璃映出无数个本身，每个都举着分歧的画笔。偶然是修复文物的狼毫，偶然是策展用的马克笔，最惊悚那次握着的竟是沾血的青铜剑。

"你...如何出去的？"林深后退半步抵住画架，视野扫过她肩头湿透的米色风衣。雨水正顺着衣角在空中晕开深色陈迹，可整栋楼只要他一户亮着灯。

林深想开口扣问，却发明喉咙发紧。苏璃正用银勺搅动他未喝完的冷咖啡，手腕翻转时铃铛收回细碎清响："你总在画破裂的瓷器，是因为摔碎过最贵重的东西吧？"她俄然倾身靠近，栀子花香混着雨水的腥气劈面而来，"三年前夏季，你在博物馆打碎那尊宋朝影青瓷观音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