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完整）[第2页/共7页]

梁军主帅怒指道：“你——你可知此乃你们的主帅聂光……”

我低下头，发觉本身的手竟在微微颤栗，“梁军攻境，朝廷雄师赶之不及，京师自顾不暇，莫非你不该趁此良机直捣黄龙？为何？为何要赶来泽州？”

那光辉的殷红火光，染红了天涯的云，那首煦风和月，成了终究的镇魂调。

“公主——”

“不！”我不成置信的惊叫出声，“不成以！”

阿上瞠目结舌：“公主，你这是要……”

“嗯？”

马儿头也不回的窜入树林，跑了好久好久，久到再也听不清远方的殛毙惨嚎之声，六合苍茫，荒道崎岖，这条路长得像是没有绝顶，我不晓得聂然将要把我带去哪儿。

我缓徐行入房中，此时我们都换上了一身洁净的棉麻布衣，回想起一日的惊心动魄，不感觉有些恍忽。

为甚么？

我冷静的穿好鞋袜，绕至外屋，屋中空无一人，萧与剑都不在桌上，他公然已经分开了。

只是几番行，几番醉，几番留，终留不住那韶华一梦。

如许问话天然是在偷换观点。

然后，他对我说：“坐稳了。”

聂然顾不得答复我，护在我们四周的精骑越来越少，他的每一分重视力都在击敌之上，可饶是他的手脚都受了伤，梁军的守势不减，他都没有让一箭一矢伤到我分毫。

几朵云轻移，遮住了月，光影班驳暗淡。

胸前的玉坠在马骑闲逛之下钻出领口，我低头看了一眼，这是当时宋郎生在出征前为我亲手所雕，细心想了一想，这玉扇是他送我的第一件礼品，只怕，也是最后一件了。

我拾起桌上的玉箫，将箫身浸在铜盆中洗濯掉血污。这支玉箫当年是我送给煦方的，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疆场上，聂然还把它带在身边。

此时，阿上与其他几位尚存性命的影卫守在我的身边，决然道：“公主，我们誓死护你至最后一刻。”

“问我……我们这是在哪儿……”我摸索地看着他，“你想不起来了？”

聂然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似因伤口牵痛而难以安眠，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感觉滚烫，回身替他打一盆凉水来，却俄然被他握停止段。我呆了一呆，但见他的眉睫微微一动，然后渐渐展开了眼，清哑的嗓音飘散在夜风中：“微风……”

明鉴司影卫夙来只要从命，阿上见我情意已决，便也不再劝言，当即回身而出。

可王平却答不上我的话。连他也没法说出一个充足令我佩服的来由叫我分开。

或许半日时候，既等不到各地的救兵赶到，也等不及宋郎生赶回力挽狂澜，但起码，可觉得他们争夺到更多的时候，去防备去声援去做好更多的筹办。

彻夜的月悬在墨色的夜空，好生凄冷。他安静地望着夜空，“至于我，即便……我挑选了走上这条复国之路，却也不齿他们操纵外寇敌国之力，以千万百姓性命为代价调换江山……这就是，我的答案。”

聂然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他的背影如同一尊雕塑，纹丝不动，那名老将抹泪道：“少主，不，不必沮丧，部属已在江边备好了船，大可渡江阔别庆兵……少主，我们另有兵符，还能够皋牢北境的前朝旧部，必然还能东山复兴，少主，只要少主还在，少主就是大周的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