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闺闼坚心灯火 闹囹圄捷报旗铃[第2页/共7页]
私交败露,官驳诘了。一纸捷书,真同月老。
这个故事,在宋朝端闰年间,浙东有一个饱学秀才,姓张字忠父,是衣冠宦族。只是家道不敷,靠着人家聘出去。随任做书记,馆谷为生。邻居有个罗仁卿,是崛起白屋人家,家事尽丰富。两家同日出产。张家得了个男人。名唤幼谦;罗家得了个女儿,名唤惜惜。多长成了。因张家有了书馆,罗家把女儿奇在书院中读书。旁人见他两个年貌相称,戏道:“同日生的,合该做伉俪。”他两个多是娃子家心性。见人如此说,便信杀道是真,暗里密自相认,又各写了一张券约,发誓必同心到老。两家父母多不晓得的。同窗堂了四五年,各有十四岁了,情窦垂垂有些开了。见人说做伉俪的,要做那些事,便两个合了伴,商讨道:“我们既是伉俪。也学者他每做做。”两个你欢我爱,亦且不晓得些短长,有甚么不肯?书房前有株石榴树,树边有一只石凳,罗惜惜就坐在凳上,身靠着树,张幼谦早把他脚来跷起,就搂抱了弄将起来。两个小小年纪,未知甚么大趣昧,只是两个内心喜好作做耍笑。今后见弄得有些好处。就日日做番把,不肯停止了。
同年同日又同窗,不似鸾凰,谁似鸾凰?石榴树下事仓猝,惊散鸳鸯,拆散鸳鸯。一年不到读书堂,教不考虑,怎不考虑?朝朝暮暮只烧香,有分红双,愿早成双!
一朝不见似三秋,端的三秋愁不愁?
到得开年,越州大守请幼谦的父亲忠父去做记室,忠父就带了幼谦去,自教他。去了两年,方得归家。惜惜晓得了,因是两年前未曾答得幼谦的信,密遣蜚英持一小箧子来赠他。幼谦收了,开箧来看,中有款项十枚,相思子一粒。幼谦晓得是惜惜藏着哑谜:钱那团聚之象,相思子自不必说。心下大喜,对蜚英道:“多谢小娘子好情记念,那边再见得一会便好。”蜚英道:“姐姐又不出来,官人又出来不得,如何得会?只好传消递息罢了。”幼谦复作诗一首与蜚英拿去做回柬。诗云:
正在安排畅快时节,俄然一个吏典走到大将面前,说道:“察看相公,特请将军,立等说话。”大将吃了一惊道:“此与民同乐之时,料无政务相干,为何察看相公见召?莫非有甚不测事休?”心中好生惊骇,捏了两把汗,到得察看相公厅前,只见察看手持一卷书,笑容可掬,当厅问道:“有一个赵琮,是公子婿否?”大将答道:“恰是。”察看道:“恭喜,恭喜。刚才京中探马来报,令坦已落第了。”大将行谦逊道:“恐怕未能有此境地。”察看即将手中所持之书,递与大将道:“此是京中来的全榜,令坦名在其上,请公自拿去看。”大将双手接着,一眼瞟去,赵琮名字朗朗在上,不觉欣喜。谢别了察看,赶紧走回。远瞥见棚内家人多在那边谛视看外边。大将举着榜,对着家人大喊道:“赵郎落第了!赵郎落第了!”世人闻声,大师都吃一惊。掇转头来看那赵娘子时,兀自寂孤单寞,没些意义,在帏屏外坐在那边。倒是耳朵里已闻声了,心下悄悄地叫道:“忸捏!谁知也有这日!”众亲眷急把帏屏撤开,到他跟前称喜道:“现在就是夫人县君了。”一齐来拉他去同席。赵娘子回言道:“衣衫褴褛,玷辱诸亲,不敢来混。只是自坐了看看罢。”世人见他说呕气的话,一发不安,一个个强赔笑容道:“夫人说那边话!”就有献勤的,把带来包里的替换衣服,拿出来与他穿了。一个开端,个个抢先。也有除下簪的,也有除下钗的,也有除下花钿的、耳铛的,顷刻间把一个赵娘子打扮的花一团,锦一簇,辽恐怕他不喜好。是日那边另故意想看春会?只个个撺哄赵娘子,看他眉头眼后罢了。本是一个萧瑟的货,只为丈夫落第,一时一霎更变起来。人也原是这小我,亲也原是这些亲,世情冷暖,至于如此!鄙人为何说这个做了引头?只因有一小我为些风情事,做了出来,正在难分难明之际,俄然登第,不但免了罪恶,反得团聚了伉俪。正应着鄙人先前所言,做了没脊梁、惹耻辱的事,一床锦被能够粉饰了的说话。看官们,试听着,有诗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