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本经训[第1页/共4页]

逮至衰世，镌山石，钅挈金玉，レ蚌蜃，消铜铁，而万物不滋，刳胎杀夭，麒麟不游，覆巢毁卵，凤凰不翔，钻燧取火，构木为台，焚林而田，竭泽而渔。

帝者，体太一；王者，法阴阳；霸者，则四时，君者，用六律。秉太一者，樊笼六合，弹厌山川，含吐阴阳，伸曳四时，纪纲八极，经纬六合，覆露照导，普汜忘我；颛龇扇涠，莫不仰德而生。阴阳者，承六合之和，形万殊之体，含气化物，以成埒类，赢缩卷舒，沦于不测，终始虚满，转于无原。四时者，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取予有节，出入偶然，开阖张歙，不失其叙，喜怒刚柔，不离其理。六律者，生之与杀也，赏之与罚也，予之与夺也，非此无道也；故谨于衡量绳尺，审乎轻重，足以治其境内矣。是故体太一者，明于六合之情，通于品德之伦，聪明耀于日月，精力通于万物，动静调于阴阳，喜怒和于四时，德泽施于方外，名声传于后代。法阴阳者，德与六合参，明与日月并，精与鬼神总，戴圆履方，抱表怀绳，内能治身，外能得人，发号施令，天下莫不从风。则四时者，柔而不脆，刚而不豕螅宽而不肆，肃而不悖，柔嫩委从，以养群类，其德含愚而容不肖，无所私爱。用六律者，伐乱禁暴，进贤而退不肖，扶拨觉得正，壤险觉得平，矫枉觉得直，明于禁舍开闭之道，乘时因势，以退役民气也。帝者体阴阳则侵，王者法四时则削，霸者节六律则辱，君者失绳尺则废。故小而行大，则滔窕而不亲；大而行小，则局促而不容。贵贱不失其体，则天下治矣。天爱其精，地爱其平，人爱其情。天之精，日月星斗雷电风雨也；地之平，水火金木土也；人之情，思虑聪明喜怒也。故闭四关，止五遁，则与道沦。是故神明藏于无形，精力反于至真，则目明而不以视，耳聪而不以听，必条达而不以思虑，委而弗为，和而弗矜，冥性命之情，而智故不可衤集焉。精泄于目，则其视明；在于耳，则其听聪；留于口，则其言当；集于心，则其虑通。故闭四关则身无患，百节莫苑，莫死莫生，莫虚莫盈，是谓真人。

由此观之，六合宇宙，一人之身也；六合以内，一人之制也。是故明于性者，六合不能胁也；审于符者，怪物不能惑也。故贤人者。由近知远，而万殊为一。古之人同气于六合，与一世而优游。当此之时，无道贺之利，科罚之威，礼义廉耻不设，毁誉仁鄙不立，而万民莫相侵欺残暴，犹在于混冥当中。逮至衰世，人众财寡，事力劳而养不敷，因而忿争生，是以贵仁。仁鄙不齐，比周朋党，设诈，怀机器巧故之心，而性失矣，是以贵义。阴阳之情，莫不有血气之感，男女群居杂处而无别，是以贵礼。性命之情，淫而相胁，以不得已则反面，是以贵乐。是故仁义礼乐者，能够救败，而非通治之至也。夫仁者，以是救争也；义者，以是救失也；礼者，以是救淫也；乐者，以是救忧也。神明定于天下，而心反其初；心反其初，而民气善；民气善而六合阴阳从而包之，则财足而人澹矣；贪鄙忿争不得生焉。由此观之，则仁义不消矣。品德定于天下而民朴素，则目不营于色，耳不淫于声，坐俳而歌谣，被发而浮游，虽有毛嫱、西施之色，不知说也。掉羽、武象，不知乐也，淫无别，不得生焉。由此观之，礼乐不消也。是故德衰然后仁生，行沮然后义立，和失然后调子，礼淫然后容饰。是故知神明然后晓得德之不敷为也，晓得德然后知仁义之不敷行也。知仁义然后知礼乐之不敷修也。今背其本而求其末，释其要而索之于详，未可与言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