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血肉飞腥油锅炼 骨语言积恶石磨研魂[第2页/共5页]
说着,向那前面一指。只见那毒雾愁云内里,仿佛开了一个大圆门似的,一眼看去,有十几里远,其间有个大广厂,厂上都是列的大磨子,排一排二的数不出数量来。那屋子约莫有三丈多高,磨子上面中间堆着无数的人,都是用绳索捆缚得像寒菜把子一样的。磨子上头站着很多的阿旁,磨子上面也有很多的阿旁,拿一小我往上一摔,房上阿旁双手接住,如北方瓦匠摔瓦,拿一壮几十片瓦往上一摔,屋上瓦匠接住,从未错过一次。此处阿旁也是如许。磨子上的阿旁接住了人、就头朝下把人往磨眼里一填,两三转就看不见了。底下的阿旁再摔一个上去。只见磨子中间血肉同酱一样往下贱注,当中一星星白的是骨头粉子。
少时,外间人来讲:“席摆齐了,请师爷示,还请哪几位?”听他说了几个名字,只见一刻人已来齐。顾君让老残到外间,见有七八位,一一作揖相见毕。顾君执壶,一座二座三座俱已让过,方让老残坐了第四座。老残说:“让别位吧!”顾君说:“这都是我们同事了。”入坐以后,看桌上摆得满桌都是碟子,青红紫绿都有,却认不出是甚么东西。看顾君一径让那三位吃酒,用大碗不住价灌,半晌工夫都酣醉了。席也散了。看着顾君叮咛家人将三位扶到东边那间屋里去,转头向老残道:“中间能够同出来看看。”本来这间屋内,尽是大床。看着把三人每人扶在一张床上睡下,用一个大被单连头带脚都盖了下去,一面着人在被单内里拍了两三秒钟工夫,三小我都没有了,看人将被单揭起,还是一张空床。老残惊奇,低声问道:“这是甚么刑法?”顾君道:“不是刑法,此三人已经在那边‘呱呱’价哭泣了。”老残道:“三人投生,断非一处,何故在这一间屋里拍着,就会到那边去呢?”顾君道:“阴阳妙理,非中间所能知的多着呢!弟有事不能久陪,中间情愿出游,我着人送去何如?”老残道:“操心感甚。”顾君叮咛从人送去,只见一人上来承诺一声“是”。老残作揖告别,兼说感谢酒饭。顾君送出堂门说:“恕不送了。”
老残随了此人,下了台子。今后走出后殿门,再往东行过了两重院子,到了一处小小一个院落。上面三间屋子。那人引进这屋子的客堂,揭开西间门帘,进内说了两句话,只见内里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见面作了个揖说:“请屋里坐。”那送来的人,便抽身去了。老残进屋说:“就教贵姓?”那人说:“姓顾名思义。”顾君让老残桌子内里坐下,他本身却坐桌子内里靠门的一边。桌上也是纸墨笔砚,并堆着无穷的公文。他说:“补翁,请宽坐一刻,兄弟部下且把这件公事办好。”笔不断挥的办完。交与一个公差去了。却向老残道:“一贯久仰的很。”老残连声谦逊道:“不敢。”顾君道:“本日敝东请中间用饭,说公事忙,不克亲陪,叫兄弟作陪。多饮几杯。”相互又说了很多客气话,不必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