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大水冲城[第1页/共4页]

“是……是。”许老太爷媒介不搭后语，双目怔怔道，“没有满城搏斗，就只要十几名货商。”

“山雨欲来啊。”云倚风感喟，戳戳他的肩膀，“这下想明白，为何要弄个红鸦教的鬼画符，将王爷强留在此处了吧？”

满门抄斩的罪，都是与国之根底有关的大罪，谋逆、通敌、叛国……总之不管哪种，都足以让统治者头疼一番。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短促地喘了几口气，要不是云倚风及时将他拎上床，只怕又会一头栽倒在地。不过即便如此，也已面色灰白，只浑身虚汗地呻|吟着，说不出话来。

“去……去请王爷过来，我有一桩旧事，一桩旧事要说……说……”

云倚风不解：“放火烧城也就罢了，勾搭内奸屠城也能说得通，引水淹城……如何个引法？”

“我向来就没有做过货郎，十七年前，我带着五个儿子，在关东一带流窜，做一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关东一带的富商，的确都是匪贼眼中的“肥羊”，个个腰缠万贯，去一趟白刹国就能赚得盘满钵满，可也恰是因为如此，每一支商队出关前都要雇上数十名保镳，买卖更大些的，乃至还会请官府沿途护送。许家父子五人顶多也就会些浅显拳脚工夫，小偷小摸倒罢了，真拿着刀剑蛮抢，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不劳而获，或者少劳多获，这类事都是会上瘾的。

云倚风倒了杯茶，持续道：“我并不晓得皇上是一个甚么样的人，不过王爷若肯听我的建议，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就此打住吧。”

云倚风一愣：“这么快？”

中间有人正在清算皮尺与粉锭，见到季燕然与云倚风后，仓促施礼拜别。他是城中专做丧葬买卖的掌柜，来量尺寸，天然是为了筹办寿衣。

“或许是当年，从马刀下逃脱的哪小我吧。”许老太爷道，“有的时候天太黑，胡乱砍杀以后，如不细心查抄，也分不清活人与死人。”

“王爷，云门主。”此时，有仆人气喘吁吁自远处跑过来，“我家老太爷方才醒了，想请二位畴昔。”

“先归去吧。”季燕然道，“我大抵猜到对方的目标了。”

除非有人玩忽职守，导致巨浪冲来时，村庄里还住满了人，如许才气“大水淹了整座城”，才是滔天大罪，才会满门抄斩。

许家的发财史。

许家五兄弟前后遇害，无辜与否临时非论，起码能申明幕后凶手绝非常人。这么一小我，若真想持续行凶，明显轻而易举。以是哪怕许老太爷再浑噩，也该清楚此时此境，老诚恳实待在十八山庄中，由官府派兵紧紧庇护起来，才是最安然的一种挑选。

季燕然道：“啧。”

云倚风游移：“那还要接着往下查吗？”

他狠恶地咳嗽着，几近要将肺腑都一并吐出来。

季燕然摸摸下巴，又问：“那幕后凶徒究竟是谁，你心中稀有吗？”

许老太爷靠坐在床头，穿了一件深色褂子，佝偻着腰，斑白的头发蓬乱如鸡窝，咳嗽声就没停过。

许老太爷胸口一起一伏, 扯风箱似的喘了半天，方才伸出半截手臂, 让丫环将本身扶了起来。

季燕然笑：“聪明。”

老张泡了一壶顶好的乌龙上来，还配了点心，原想再趁机夸几句云门主的新衣，但见两人皆神情凝重，像是有话要说，便见机噤声，只将东西摆好，就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