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漫漫长夜[第1页/共5页]
胸口两处大穴被封,虽刺痛麻痹,但若能忍着强交运功,也不是不能冲开。
方才那阵蛛丝银铃响得疯魔而又刺耳,催命符咒普通, 对于一个顶尖杀手来讲, 拖到现在才露面, 明显“姗姗来迟”得有些过分。他扫了一眼床上的金焕, 对对方的浑身绷带与惶恐眼神都并无兴趣, 转而直接问云倚风:“方才有人突入?”
暮成雪听出他的弦外音:“以是云门主在思疑我?”
云倚风揉揉眉心,排闼想要去寻,季燕然却刚好从院外出去。
倒是体贴细心,还特地关上门,又放下了厚重而门帘,替屋浑家挡着风雪。
季燕然点点头,也未再多言。
“呵呵。”
“别……别杀我,别杀我。”
他大脑沉沉地想。
季燕然站在这片焦黑泥土前,很久不发一言。
究竟是谁?
干硬的,狰狞的,头发脱落大半,身上的血痂也已变成乌黑,看起来已经死了有一段日子。
他声音和顺轻缓,带着几分谨慎翼翼,如山间沁心涓流,并没有任何进犯性。金焕公然是以安静些许,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木然地看向他,嘴里含混不清道:“云……云门主。”
“大朝晨的,你又去了那里?”他将头发顺手挽好,排闼出了卧房。
季燕然也未辩白,只将手中的茶汤递到金焕嘴边。对方却不承情,一把打翻杯子,又嘿嘿傻笑着跑了出去。
白玉塔檐的哑铃,闲逛出无声挽歌,送走了统统枉死的灵魂。
那是疯疯颠癫的金焕。
天光淡淡。
“不是我,这统统都是主子的安排。”岳名威并未在乎这倔强态度,反而更加谦虚几分,“还请王爷先下山,再做商讨。”
“这……”云倚风长久踌躇,就这一晃神,另两人便已破门而出,石阶上的厚重积雪被剑气贯穿,如红色炊火般炸开在半空里。冷风“呼呼”灌进室内,金焕伸直在床上,满身抖若筛糠,嘴里还在喃喃念着甚么,倒是再也听不清了。
玉婶搬离以后,这里已被空锁好久,院里的雪几近挡得人走不动道。
烈焰熊熊燃起。
扒拉半天以后,一坨厚重圆木总算被丢在地上,金焕双眼镇静,嘿嘿笑着又去抱另一块更大的,只是双手刚一发力,还没来得及直起腰,脑髓便传来一股剧痛。
“外头天寒地冻,门主还是乖乖呆在暖阁中吧。”季燕然一掌将他推坐在床边,“傍晚时分,我自会返来喂饭。”
那金焕颅骨中的淬毒利刃,就成为了没法解释的诡异谜团。
“我?”云倚风不解,“去厨房。”
这疑问催他骨寒,也催他复苏,痛苦而又惊骇地转过身,却只看到一片茫茫飞雪。
“咣”一声,暮成雪被打得后退两步,嘲笑道:“本来中间才是坦白最多的那一个,贩子?”
季燕然眉梢一挑,反问:“岳掌门感觉,本王还会信你?”
季燕然转成分开卧房。
岳之华的尸身。
“会死……会死的!”
不祥的,诡异的。
是谁……
“你终究肯现身了。”季燕然冷冷地看着他。
轻纱床帐如同干透的柴,裹挟着蜡油,瞬息就燃烧起来。
脚下模糊颤抖,被火噬空的大梁终究接受不住重量,整片坍塌下来。
一时候,火星满盈、砖瓦飞溅,闷钝的响声像无形的刀,将六合间搅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