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砂锅牛尾（七）[第2页/共3页]

董老板捂脸：“我悔啊……怎能不悔！”

牛母见和何未染应下，心中关键终究得以开释，身影也垂垂散去，直至再也看不见了。李苦儿用力地闭上眼睛，再展开，过不见其身影，问何未染：“牛母走了么？她去投胎了么？”

夜深人静，何未染和李苦儿两人猫在后厨里做夜宵。

何未染看向窗外，小牛犊单独站在牛棚里，仰着头哀哀地呼喊……

董老板也不坦白，道：“他说要在他家办一场法事，以母子双牛为祭，须得活杀，牛头连皮，祭奠之时，牛母头朝西，牛子头朝东，牛皮下各摆一盘心肝肺肚，两盘前蹄肉，两盘后腿肉，燃烛点香，然后让我的娘子在祭台前单独念佛祈愿一天一夜整整十二个时候，法事结束，再接回家中……”他面有难堪，顿了顿，才持续将话说完：“当夜行房便可……”

董老板虽还是云里雾里，但还是缓慢应下，两手合十，双目紧闭，连声念着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鄙人定时候服膺，毕生不敢忘。”但是，待他再昂首时，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已然消逝不见。

“既如此，今后多积德事，好好顾问牛子，也许就能获得牛母的谅解，育得子嗣也是不远的事了。”

“还要做甚么？”

李苦儿皱起眉毛深思了半晌，才总算想起来，之前就是说好要到董老板的梦里去的。

“好。”

“如许啊……”李苦儿踌躇着，还是点了头：“那我们明天就吃了它吧，丢掉也怪可惜的。”

何未染点头，手掌一摊，变出先前化作老衲人是手上拨弄的佛珠，戴在董屠夫的手上，继而对牛母道：“如许，他定然没有不信的事理了。”

李苦儿颇觉诧异，戳戳那条黄牛尾巴，一晃一晃的，内心也毛毛的。

何未染看着董老板，神采庄严，道：“施主可知本身为何射中无子？”

李苦儿挠挠脖子，问：“那你这是要做甚么，干吗要把这个尾巴包起来。”

“施主只需服膺，切莫再杀牛了，不然，毕生不会有本身的孩子。”何未染起家，摸着髯毛笑了笑，又道：“老衲言尽于此，望施主好自为之。”

“何姐姐……”她揉揉眼，看着面前女子形状的何未染，道：“我梦见我们变成和尚了。”

董老板大惊失容，不信道：“那章半仙的奇法……”

何未染无所谓地笑笑，看来倒是豁达，却也不为张妈讨情。张妈常日里使的绊子只要她晓得，确切是让人腻烦。

何未染点头，领着李苦儿又回到了院子当中，坐下，一脸可惜地对董老板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在老衲面前扯谎？”

乔王府内，王爷王妃等人都醒过来了，一醒来就说腹中饥饿，要用饭。何未染刚回府，便被管家拉去了后厨，催促着从速弄几个菜，上甲等着吃呢，好些时候了。

“只因董家世代屠夫，杀孽太重，到施主这代，无子无女，乃是因果报应。但命之一事，确切并非改不得了，多做功德，赎了罪孽，方为善法。现下施主活杀了牛母和牛子，罪孽不减反重，老天还怎会赐施主一个孩子？”

“如何？你能放心去投胎了么？”何未染问。

“苦儿，醒醒。”

何未染倒是答得理所当然：“带归去做菜啊。今晚你别回家了，我给你做沙锅牛尾当夜宵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