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砂锅牛尾（七）[第1页/共3页]

何未染将牛尾卷好，在路边摘了一片美人蕉的叶子将其包裹起来，对李苦儿道：“这一下，牛母是真的走了。”

李苦儿颇觉诧异，戳戳那条黄牛尾巴，一晃一晃的，内心也毛毛的。

董老板目光躲闪，没有接话。

“不瞒徒弟，我与我娘子结婚十年，苦于膝下无子，前些时候，听人先容说镇上有位章半仙非常了得，叫我们前去拜访。章半仙摸了我们的手相，说我射中本无子嗣，若要改命，还得行个奇法。”

“施主只需服膺，切莫再杀牛了，不然，毕生不会有本身的孩子。”何未染起家，摸着髯毛笑了笑，又道：“老衲言尽于此，望施主好自为之。”

牛尾切段，将放入沸水中氽煮，煮出血沫，取出用净水冲刷洁净，用料酒、大葱、姜片腌制，蘸上面粉，入锅大火煎至大要焦黄出香，用冰糖和沙糖入油锅加水炒糖色。后炒葱、姜及芹菜等辅料，再放入少量辣椒、花椒、八角、草果、香叶、桂皮、小茴香，炒香，倒入牛尾，加蚝油三勺，盐三勺，酱油三勺，炒匀以后转入沙锅，加水煲制，期间不时搅拌，待得汤汁收稠即成。

夜深人静，何未染和李苦儿两人猫在后厨里做夜宵。

何未染看着董老板，神采庄严，道：“施主可知本身为何射中无子？”

李苦儿是记得章半仙的，阿谁又要骗猪又要骗鸡最后也没有把阿葵拔走的盲眼道人。现在看来，是来董老板家骗牛来了吧，真是可爱。

“何姐姐……”她揉揉眼，看着面前女子形状的何未染，道：“我梦见我们变成和尚了。”

“病死了？”谎话，李苦儿鉴定。

何未染无所谓地笑笑，看来倒是豁达，却也不为张妈讨情。张妈常日里使的绊子只要她晓得，确切是让人腻烦。

“话也不是这么说呀。进了牲口道，也不必然是被人吃掉的了局。或许是在田野流落，耐久捱受寒、热、饥、渴、被猎杀及相互啖食之苦；或是由人蓄养，饱受劳役、鞭打、宰杀、取皮之苦。这类种磨难，只因它们宿世的孽要由当代来偿，每受一道苦，便是还了曾经的一笔债，以是说……”何未染夹起一块牛尾肉，道：“我们吃了这肉，也算是助牛母还债了呢。”

乔王府内，王爷王妃等人都醒过来了，一醒来就说腹中饥饿，要用饭。何未染刚回府，便被管家拉去了后厨，催促着从速弄几个菜，上甲等着吃呢，好些时候了。

董老板虽还是云里雾里，但还是缓慢应下，两手合十，双目紧闭，连声念着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鄙人定时候服膺，毕生不敢忘。”但是，待他再昂首时，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已然消逝不见。

李苦儿皱起眉毛深思了半晌，才总算想起来，之前就是说好要到董老板的梦里去的。

“好。”

“牛子？”董老板不明白了：“方才徒弟也瞥见了，牛子已经被我杀死。”

牛母见和何未染应下，心中关键终究得以开释，身影也垂垂散去，直至再也看不见了。李苦儿用力地闭上眼睛，再展开，过不见其身影，问何未染：“牛母走了么？她去投胎了么？”

“杀了你的牛，你就能得一个孩子，这事如何说法？”何未染问。

何未染点头，领着李苦儿又回到了院子当中，坐下，一脸可惜地对董老板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在老衲面前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