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孤子[第1页/共2页]

但是现在他们远在天涯。

“来，我把饼给姐姐吃，姐姐不哭了。”女孩儿举起脏兮兮的小手，从兜里拿着半张烙饼，“昨日是我的生辰，是师太送给我的。”

影象回到十年前。

但他还是走了啊。

“姐姐的阿爹归天了……姐姐无家可归了。”荆词喃喃道。

“嘤嘤嘤……阿爹坏……”小人儿用肥肥的小手气恼地捶打王行业的肩膀，憋着嘴满脸委曲。

一张饼，竟然就算一顿宴，当真是苦了这孩子。

或许……她最好的挑选不是去潭州而是去兰陵？

好久，似有一双小手不断地悄悄抚摩她的脑袋。荆词缓缓抬开端，本来是一个小女孩，约莫六岁，衣衫褴褛，非常肮脏，眸子却甚是洁净，眼神非常澄彻专注。

“姐姐为甚么哭？”干瘪的小女孩愣愣地盯着哭得非常的荆词，“是阿狗的祖母归天了，又不是姐姐的……”

“阿爹不见了，阿爹坏……坏阿爹……嘤嘤嘤……”

阿姐？

“哈哈哈――好玩不？”

阿爹说，今后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就走了。

小女孩含着泪点点头。

再回到那间气味颓靡的屋子，荆词拽来一名尼姑，不忍直视角落奄奄一息的白叟，背着脸道：“小师父请你快帮帮她吧……”

“停止，你们停止，呜呜呜……你们这些好人！”女孩儿看着荆词手上的饼被抢，气得哇哇大呼。

夜色囊括而来，落日才刚散尽，墙角的老妇人毕竟还是咽气了。

荆词冷静地走到天井，蹲在角落里，终究止不住大声哭泣。这类痛苦她再深切不过，是头顶上天的崩塌……最首要的精力支撑轰然倾圮，不亚于天崩地裂。

“对不起，对不起……”荆词赶快报歉。

…………

“不饿，我喝过粥了，这是师太送的生辰宴，我都吃过一半了，这半特地留着。”

“荆词不是不怕打雷吗？我们家荆词胆量大着呢。”常日里电闪雷鸣，这小东西能够一点也不怕呢。

“好，阿爹同荆词拉钩。”

“这是我给阿姐留的，你们这群好人！呜呜呜好人……”

“姐姐，吃呀。”女孩儿眼巴巴地看着荆词手中的烙饼，口水却咽了咽。

其他孩子见俩人将半张饼推来让去，不由都跑了上前，个个眼巴巴地盯着那半张饼。有一衣衫褴褛的恶劣小儿俄然一个劲儿冲上前将饼一把抢过，狼吞虎咽地往下吃，其他小孩儿一窝蜂凑上去，试图抢到一口。

“如许吧，我下次给你买一张新的，好不好？姐姐承诺你。”荆词赶紧哄她。

尼姑轻叹，摇了点头，“早已病入膏肓，熬不过彻夜的。”

萧氏兄妹上个月回祖地崩丧，估计这会儿还在兰陵。现在，当真只要他们能依托了，亦是她活着上最靠近的人。之前荆词摔伤了，鲜血直流，是他们在她中间陪着她，遭夫子大声叱呵、罚站，亦是他们陪着她，他们一同逛集市，走街过巷四周玩闹，如影随形。

…………

“走喽――”

自小如同亲姐妹的，就只要萧氏兄妹了。

“姐姐不怕，”女孩儿安抚地拍了拍荆词的肩膀，“故乡发大水，我阿爹也归天了，我跟姐姐一样，我都不怕，姐姐也别怕。”

“阿爹，我想骑马。”小荆词奶声奶气地望着阿爹。

…………

“流落到这里的都是些贫苦人，因着赋税、天灾，迫不得已才背井离乡。生老病死乃是循环，小施主不要过分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