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页/共3页]

“但是你看他的两条腿都扭曲成那模样了，就算真是骗子看着也太不幸了，我还是给他几块钱吧。”

一听这话，被踹了个踉跄的猴儿也顾不上疼了，蹿过来伸手就要往端五怀里摸。端五俄然双眼圆瞪，身上也不知从哪儿涌出来了一股力量，手臂在墙上狠狠一撑，撞开猴儿，扑向间隔他不到一步远的杨哥，右手里握着的刀子直扎向他胸口。

“你看，这是我明天顺手摸来的巧克力，偷偷藏下来没交上去，分你一块。”瘦巴巴的小六摸索着把一块巧克力塞进端五手里，摸到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时，顿时就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端五，他们都不是人！一群没人道的王八蛋！我还记得刚来的时候，你是我们当中最聪明最短长长得最好的一个，但是这才几年，你就被折磨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呜呜……端五……”

他艰巨得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喉咙里收回“嗬嗬”的古怪气音。一个慈眉善目标小老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那看着乞丐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嘴里念念有词。

两个门生模样的女孩子手里提着时髦佳构购物袋，小声筹议完后就朝着躺在路边的一个乞丐走了过来。乞丐蓬头垢面，低垂着头完整看不清面孔，上半身倚在墙上，只要一双残腿有力地软软垂露在外，惨痛的模样得让人看一眼都感觉心惊。

咽下巧克力的端五喘了两口气，用枯瘦的右手在小六的脸颊上摸了摸，黑沉沉的眼睛里明灭着阴沉的寒光。他是个哑巴，没开灯的小隔间里也看不到他的手语，以是他就用手指在小六掌心划出一个字来：“刀。”

端五一声没吭，摸索着扯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把巧克力胡乱塞进嘴里。晚餐是他明天获得的独一一点食品，只要一碗剩饭，底子填不饱肚子，吃不饱也就没有力量，连喘气仿佛都吃力。

谁也没想到这个双腿残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少年会俄然暴起，猝不及防之下，杨哥只来得及后退避开胸口，被这一刀给捅进了小腹。

繁华的贸易街区人来人往，有人视而不见，有人讨厌地绕路走，也有人像那两个女门生一样心存怜悯，丢一张零钱或者是几枚硬币到乞丐面前的铁盒子里。到天快黑的时候，铁盒子已经将近装满了，一整天水米未进的乞丐本来倚靠在墙上的上半身也因为浑身有力而一点点往下滑到了地上。

“杨哥，他身上必定藏着好东西，我白日亲眼看到了！”猴儿一脸奉承地说着，探头往门外瞄瞄，抬高声音道：“我怕二子哥晓得了背着您藏私，这才等人都睡着了直接跑来奉告杨哥您的！”

“二子哥，我们还是快点归去吧，不是说杨哥今早晨要过来我们这边吗？”跟着三轮车一溜小跑过来的男孩猴儿说着，拿白眼往趴在地上的乞丐身上一翻，也跟着啐了一口：“这家伙死沉死沉的，每天还得咱俩人费大劲把人给搬上车拉归去。”

深夜，贴了测字的四层老楼悄悄鹄立在黑暗中。阴暗狭小的小隔间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瘦巴巴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黑黢黢的过道中摸了出去，凑到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影跟前，放轻声音唤了两声：“端五，端五？”

“哎，你看路边躺着的那小我……”

人影用手臂撑着身材坐起来，不天然地拖着的腰部以下较着用不上力量，恰是白日在闹市乞讨的阿谁残疾乞丐，一个名叫端五的十六岁少年。他在黑暗中把头扭向了方才说话的少年那边，喉咙里收回两声悄悄的气音，表示让对方持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