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妙哉斯言[第1页/共3页]

火盆扑灭，树起箭垛，杨安玄和胡藩站在三十步外。

杨安玄也未几客气，跟着胡藩来到不远处的酒坊。酒坊的买卖不错，大堂内坐满了门客，酒香菜香扑鼻。胡藩明显是常客，小二领着穿过大堂，前面是两排精舍，从垂着锦帘后传出丝竹吟唱、杯觥交叉之声。

“腕要平，前拳要与后眼平……力在肘、肩不消力……”，胡藩足足教了杨安玄一柱香工夫，两人才重新落席，举杯互饮，相视而笑。

胡藩一愣，随即笑道：“妙哉斯言。”

杨安玄心中暗笑，三十步的间隔本身闭上眼都能射中红心。不过做戏做全套，也射了三箭，一箭中间，其他两箭在靶心不远。

杨安深话音刚落，杨安远迫不急待地慨声道：“衣冠南渡、天下不宁，小子愿率铁骑扫平北戎，重整大晋国土，还都洛阳。”

胡藩点头道：“一来我资格陋劣，著书立说为时髦早；二来论射之说还不完美，骑射另有完善。对了，安玄，你随父兄镇守洛阳与胡人交兵，熟知骑射，可肯不吝见教。”

本身坐镇洛阳，因功晋封龙骧将军，原想再立些功绩能让杨家升品,谁知兵败被贬，辛苦得来的龙骧将军称呼化为乌有，升品之事不知何时才有希冀。

实在郗恢心知肚明，杨家过江太晚、婚宦失类，加上杨家曾效力桓温，被朝庭视为桓氏一系,如何能够让杨家升品。

只是到了现在变成几近全以家世来定品级，故有“上品无豪门，下品无士族”之说。

杨安玄也不藏私，道：“骑射比立射要难，马驰时高低起伏，难以定准，唯人与马皆腾自最高时有刹时悬空，当时射箭最好……”

又命人找来战马，胡藩让杨安玄演练骑射。杨安玄不再藏拙，驰马射了两箭，皆中箭垛。

…………

杨安玄笑眯眯地听着胡藩侃侃而谈，等胡藩说完，道：“胡兄所论‘五平、三在、二曲、三直、九忌’，诚为射术之要，何不著之成书授于识者，在军中教习，以壮军威。”

郗恢一愣，咀嚼半晌，纵声笑道：“妙哉斯言。”

胡藩赞道：“夜间暗中，盆火摇摆，驰马不稳，安玄仍能射中箭垛，实在了得。可惜安玄明日便要分开襄阳，不然吾要向安玄请教骑射。”

长叹一声，杨佺期低头饮茶，只觉满口苦涩。

实在胡藩所讲杨安玄大半已知，但他山之石能够攻玉，并且胡藩所说有过人之处。

杨佺期放下一桩苦衷,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道：“杨某在洛阳数年，撰有《洛阳图》一册，记录了洛阳城的地理民风，还请郗公雅正。”

散衙时被兵曹处置毛隐叫住迟误了一刻钟，胡藩仓促出衙，看到杨安玄笑吟吟地等在府门前，没有一丝不奈烦的模样。

郗恢兴之所至、随口发问，杨安深等人却不敢等闲视之。郗恢是定品的大中正，一言决人浮沉，若能在贰心目中留下印象，来年升品、定品大有好处。

手中麈尾一摆，郗恢淡淡隧道：“也罢，幼年锐气可嘉。”

来岁便是三年一次的定品之年，身为雍州刺史地郗恢是朝庭推举地大中正，若能得他青睐相加，对杨家来讲是窜改运气地良机。

黑暗中杨安玄也随之放声大笑，此番来襄阳城，两个“妙哉斯言”是他最大的收成。

想到这里，郗恢笑道：“夫子曾问志于弟子，老夫想问问三位贤侄志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