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第3页/共6页]
甄真被马车前冲之势甩到了车厢背面,顿时慌了神。马车几下子就驶上了大街,更是放开蹄子奔驰。甄真只能死死抓住车板,不让本身像那些空炭筐一样滚来滚去。耳边听到外头传来的惊呼唤骂之声,底子不知本身身在那边。幸而她手上力小,银簪并未刺入马股太深,马儿奔驰了一会儿,股上疼痛渐减,前路停滞又多,才渐渐停了下来。甄真几近是连滚带爬地从车里下来,顾不得本身浑身脏黑,便四周张望。这里街道宽广,但她满眼都是陌生人,底子不知王府在那边。呆立了半晌,她只能顺手抓了一小我:“我是齐王府的丫环,你送我回王府,这簪子就归你。”
“我看你做鞋面针脚不错,只是不会配色彩。这里有条夫人的旧肚兜,上头的花腔不难,配色倒是夫人最喜好的,虽现在不穿了,也还舍不得扔。你拿着,好好揣摩揣摩这上头的配色,学着绣一绣。我也瞧瞧你悟性如何。这配色的事儿,不开窍是不成的。提及来,我的针线比丹青详确,配色却不如丹青配得好,若给夫人做针线,也得拿着旧物件揣摩揣摩呢。”
“快把这个挪出去。”石绿指着廊下煎药的风炉。曙红赶紧带着个婆子搬走,石绿却又想起来:“曙红,曙红,另有这药锅!”
马儿突然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蹄子就跑。车夫正倚着车辕,几乎被卷到车轮之下,爬起来想追时,角门外的这条小街狭小,只要平南侯府角门前才宽广能容马车回转,这会儿马车分开角门,两边的路立即狭小起来,车夫底子抢不畴昔,更没法抢到马缰,只能在背面连喊带骂。
陈云鹏跟着内侍进殿,第一眼就瞥见天子的书案前面跪了一个宫女。他不敢多看,规端方矩给天子施礼以后,便与天子一对一答地禀报起本身在西北的见闻来。这些他在奏折中都所提及,但限于篇幅,自是没有面劈面奏对来得明白。天子问过军中事,又问边城民生,足足问了半个多时候,才对劲地点头:“边城之物价,陈卿竟也如此清楚,实在可贵。”
“臣不敢。”陈云鹏吓得几乎跳起来,“臣只是瞥见这宫女身形摇摆,想来是跪得太久支撑不住。臣不由自主在想她犯了甚么错,又恐她君前失礼错上加错,故而用心了。”
陈云鹏便捡着说了两件,天子听得津津有味,笑道:“如此说来,这笑话闹得好!倒替朕闹出了一员能臣。”
当时甄真躺在床上,装着已经烧得昏头昏脑,却眯着眼睛悄悄地看——齐王妃给的这药实在好用,不管身上再热,神智倒是复苏的——那条藕合色肚兜上头绣着象牙色的花朵,她不晓得那是甚么花,但仿佛当初在沔阳的时候,曾瞥见过顾嫣然的帕子上用过这个花腔。如此看来,是她的旧物不假了。
天子嗤笑了一声:“你方才还在臧否齐王妃。”
天子盯了她一眼:“朕一向赞你公允,莫要负了朕的夸奖。”
“宣!”天子皱皱眉头,想起是本身选在本日召见陈云鹏的,便简朴吐出一个字。
“将我挪到那里去?”甄真赶紧问了一声。
天子看着她的手,仿佛漫不经心肠道:“此次齐王赈灾得力,你说朕该如何夸奖?”
石绿却笑道:“我那里用得着这般精美的花腔,这是给夫人绣的。夫人的贴身衣物不喜用针线上人,都是我和丹青来做。你也该好生学学针线,再过几年我和丹青都要离了这院子,你若针线好,说不得就到了夫人身边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