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蜀道难[第2页/共3页]
明天过年了,总有些事要忙,小道向书友们陈述一声,今明两天都是一更,新年月朔会两更,初二还是一更,初三便规复普通更新,感谢书友们。
这比如向张原当头泼一盆冷水,6、七十取一,这登科比率也太低了吧。
张岱又道:“孺子试最难,据我所知,约莫五十取其一,乡试三十取一,会试十取一,而我们绍兴府文风极盛,读书人多,生员尤难堪考,估计6、七十才取一。”
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小丫头兔亭拿伞出去好久了,还没看到张原返来,张母吕氏有些担忧,由伊亭陪着,小脚伶仃谨慎翼翼走过坑坑洼洼积水的后园,站在后门口朝投醪河那边张望,正都雅到张原他们过来了,这才放心。
张岱道:“你是以《春秋》为本经是吧,我是《诗》,八股文并不难,你把《四书集注》和春秋三传读通了,就能学做八股文,只是我辈墨客,不能专务八股,那样眼界小了、心机腐了,将为韩、柳、欧、苏这些前贤所笑,我极赏识东坡说的‘为文当如万斛根源,不择地而出。在高山滚滚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盘曲、随物赋形而不成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成不止’。”
张萼道:“我就不俗,我视功名如粪土。”
张原微微一笑,心道:“张宗子,你还嫌我家茶劣,我可晓得你的秘闻,你少年时享用过分甚了,老来贫困得志,竟要亲身挑粪灌园,被两个老妾呼来喝去的使唤――”
张萼问:“大兄,你和介子先来一局围棋如何?”
张原道:“正要向大兄就教制艺。”
制艺就是时文,就是八股文,是大明建国天子朱元璋命刘伯温创制的体裁。
张岱道:“那介子可称得上是读书种子了,想必也是要由科举求功名了?”
本来就是刘宗周啊,张原“哦”的一声,刘宗周是晚明儒学大师,初创的蕺山学派很驰名,黄宗羲就是刘宗周的门生――
张原点头称是,心道:“这是苏轼《文说》里的话,当然是绝妙的文论,嘿嘿,我算是明白徐文长、陈继儒、张宗子这些才子为甚么屡试不中了,八股文端方很多,你才情大发,写起来万斛泉涌、滚滚汩汩,必定要突破八股的樊篱,那就是破格了,考官要讲端方的,天然不能登科你。”
张萼忿忿道:“他不是在城东大善寺设馆授徒吗,上月大父命我去处他肄业,我去了,可半天不到,他就把我赶出来了,对大父说此子不成教也,害我挨大父痛骂――真正气死我也!”
张岱笑道:“甲第科名,世上第一艳事,黄榜一出,即便深山穷谷,也无不传其姓氏,试看天下士子,谁能不俗?”
张母吕氏含笑道:“宗子何时返来的?快出去,快出去,避避雨。”
张萼道:“刘启东便是刘宗周,一介穷酸。”
雨还在“哗哗”地下着,屋顶窗外,好似急管繁弦,颇助棋兴,这局棋下了半个多时候,张岱执白,结局输了五子半。
张原毫不含混地应道:“恰是。”
张原、张岱都大笑起来,张萼这副轻浮暴躁的纨绔模样,以松散朴直著称的刘宗周当然不会收他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