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昼读禁书[第1页/共3页]
“啊!”那脂粉书僮叫了起来:“不可不可,公子不要——”
张原道:“那就请三兄为我读一读袁中郎的高文。”
这个年代的少年人,看到略微露骨一点的两性描述就打动得不可了,这是因为没有苍教员的发蒙啊,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此书字数极繁,我先挑一段念给你听,竖起耳朵仔谛听哦,这等奇书不是平凡人看获得的——”张萼清咳一声,翻书轻响,开端念叨:
张原道:“三兄先说说赢了想要我的甚么?”胜券在握的感受真不错。
张原指节叩击红木桌:“好了,不要念了。”
读到这里,张萼抬眼望着张原道:“如何样介子,这等描述可算得如在面前否?”
张萼“啊哈”一声:“你还真记得啊,那我奉告你,这书便出自袁中郎之手。”
张原微微一笑,问:“甚么书,谁写的?”
“闭嘴。”张萼喝道,语气凶恶:“欠揍是不是。”
张原道:“没如何,三兄持续。”
张萼喝了两口茶,摇着折扇说道:“专念一本书太无趣,我本日带了一本书来,包管你听得如痴如醉。”
本来的张原是跟在他屁股前面转的,语气带着凑趣和恋慕,现现在呢,戴个眼罩,说话不紧不慢,对他毫无敬意,这不可,得改。
张原忍不住想笑,比如一个初中生在他面前矫饰,说道:“你要和我赌,只说你想要我做甚么,至于我赢了要甚么,那应当由我说。”
张萼毫不信张原会晓得这书的书名,市道上也没有这书的雕印本,他手里的这卷是袁中郎的手抄本,袁中郎借给了南京工部主事谢在杭,谢在杭又借给他大父张汝霖,他是从大父枕边偷出来看的,张原看过甚么书他是一清二楚,毫不成能晓得这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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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听到“西门庆”三字,不由悄悄“咦”了一声。
张原摇了点头,他不想再和张萼打赌,都是同宗兄弟,没需求,也胜之不武,前次赢张萼是为了但愿有人读书给他听,养眼期间他只想好好听书,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张萼硬要奉上门找虐,那也只好成全他——
张原道:“公然是精到的好笔墨。”
张萼奥秘道:“介子,你可知这是甚么书?你若说得出版名,我输你一个美婢。”
“好。”张萼收拢折扇在左手虎口一击:“你说,凡我统统,随你要甚么。”
张萼大乐:“不错不错,就是要这态度——现在该你说了,你赢了想要我的甚么?”内心道:“介子这蠢货,定然是以为这书是《忠义水浒传》了,还这么一副笃定的模样,装甚么智珠在握的神仙啊,嘿嘿,很快就有好戏看了,快哉,快哉。”
“过了两日,倒是六月月朔日,气候非常酷热。到了那赤乌当午的时候,一轮火伞当空,无半点云翳,真乃烁石流金之际。有一词单道这热:回禄南来鞭火龙,火云焰焰烧天空。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红炉中。五岳翠干云彩灭,阳侯海底愁波渴。何当一夕金风发,为我打扫天下热。这西门庆迩来遇见天热,未曾出门——”
张萼续道:“这西门庆迩来遇见天热,未曾出门,在家撒发披襟避暑,在花圃中翡翠轩卷棚内,看着小厮每打水浇花,只见翡翠轩正面栽着一盆瑞香花,开得甚是烂漫。西门庆令来安儿拿着小喷壶儿,看着浇水。只见潘弓足和李瓶儿家常都是白银条纱衫儿,密合色纱挑线缕金拖泥裙,李瓶儿是大红焦布比甲,弓足是银红比,唯弓足不戴冠儿,拖着一窝子杭州撵翠云子网儿,露着四鬓,额上贴着三个翠面花儿,越显出粉面油头,朱唇皓齿——”